腳步聲在寂靜又空蕩的大樓内不斷回響,是錯覺嗎,帕斯缇司走得很慢很慢,連時間都變得很慢了,腳步聲愈來愈清晰入耳,蘇格蘭的心髒也随之振動。
不過他現在隻有一個問題,蘇格蘭語氣萬般不解地問 “為什麼?為什麼要上來”
帕斯缇司的暗殺手段有千萬種,遠程殺人更不在話下,既可以在千裡之外精準射擊,也可以毫無顧忌地投擲炸彈,他為什麼要上來,是認為對付叛徒這件事簡直輕而易舉嗎,已經不屑于暗殺,還是認為自己不會對他動手。
這個問題帕斯缇司是不會回答他的,他隻是腳步輕慢地走來,慢到蘇格蘭已經找完了帕斯缇司和上次見面時的所有不同,發梢長了,這張刺白無比的臉顯得病恹恹。
很辛苦嗎這幾天。
“帕斯缇司,跟我一起離開吧”蘇格蘭笑着說道,哪怕知道這不可能實現,話語中卻無端有些鄭重,頹然的面容有一雙熠熠的眼睛。
一句莫名的話語讓人失神,帕斯缇司蓦然看向遠方,蘇格蘭也望去,百米開外,不起眼的狙擊槍就這樣映入眼簾,子彈淩空襲來,由于躲避及時,隻沿着男人的手臂擦傷,蘇格蘭連忙就地蹲防在狙擊的死角。
果然組織還派了其他人,隻是不知來的人是誰,又來了多少人,帕斯缇司又為什麼要突然轉身把狙擊手暴露出來了。
下一秒手臂的擦傷處傳來一陣刺痛,槍也無力地落地,這疼痛短時間就蔓延了全身,身體不自覺地弓成一團,竭盡全力地想要抗争,眼下卻即将陷入漆黑,子彈抹了什麼東西。
蜷縮在牆角等待死亡的過程不好受,此時頭腦思緒不斷交錯混雜,一邊想着幸好早在之前就把手機裡的信息銷毀了,一邊希望零在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不要失控,不要暴露身份,不要讓一切都付諸流水。
最後想到帕斯缇司,明明是殺了他的幫兇,他卻不知為何對他的想法依舊很複雜,就當平了之前在深海中的救命之恩吧,隻留無盡歎息。
世界變得極其安靜,黑夜早早降臨在他的世界,遲遲未聽到少年離開的腳步聲,他有些不解,還沒走嗎,下一刻身邊卻感知到細微的觸碰,有人靠在他身側的牆壁。
“帕斯缇司?”喘喘低語,虛弱至極,不解至極。怎麼回事?蘇格蘭奮力擡頭,半阖的雙眼因為看到眼前的狀況而睜大。
狙擊手在做什麼?空氣中槍聲并沒有停止,破空尖銳的槍鳴再度襲來,它的目标直沖帕斯缇司的原位置。
遠方的上空霎時出現轟鳴聲,竟出現了盤旋的直升機,不止如此,穿着整齊又掩實的小部隊從廢棄大樓四方冒出,齊齊包圍着二人,在空中進行指揮、監測的詹姆斯看着這一幕胸有成竹問“秀一,你要趕過來嗎?”
對樓的赤井秀一沒有答應,而是從狙擊鏡瞄準帕斯缇司的掩體,隻待他重新出現就一擊必中。“你們小心點,他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帕斯缇司此時環視身周的所有人,FBI…
瞬間他面色蒼白,口中噴湧大量鮮血,就連空氣中也揚起一陣血霧,鮮血瀝瀝滴落在他的手掌心,血與雪的對比,昳麗哀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