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長着五條悟臉的清潔工似乎是在工作時間忽然回來的。她身上正穿着工作制服,整個人急匆匆地沖進保潔室驚恐不安地翻箱倒櫃找着什麼東西,甚至都沒有在意門并沒有被鎖上。
“在哪在哪到底在哪裡啊!”她暴躁地把清潔用品摔落在地上,蹲下來絕望地撕扯着頭發。長年工作而顯得粗糙的手指戳進腦後那正搖曳着眨眼的草群中,連接着頭皮的地方流出青色的血液。而清潔工卻仿佛沒察覺到一般,正恐懼地盯着手上那些柔順如頭發的傑草。
傑草的根部宛如米粒般雪白,正在扭曲蠕動着,植物纖維從斷裂的傷口内伸出細長的觸手,試圖從毛孔裡侵入清潔工皮膚的深處。
清潔工猛然把手中詭異的草扔向遠處,整個人止不住地發顫,牙齒與牙齒之間發出“咔咔咔”的碰撞聲。卻又忽然想到什麼,發瘋地拽斷自己的頭發。混雜在銀白色的發絲之中,那熒綠色的生物正在互相吞食。
九世鳴海看着被自己收起來的紙條和[梅子桑的強效除草劑],大概反應過來這個清潔工到底要找的是什麼東西了。她在内心毫不誠懇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啊東西被我拿走了。
當然道歉并不意味着要把東西還給她。
在頭頂的頭發都所剩無幾的時候,清潔工終于停下來動作。她呆滞地望着滿地扭曲的傑草,全然一副絕望等死的模樣。過了許久,又忽然想起什麼,像找到救命的稻草,跌跌撞撞地沖出保潔室。
“對了對了!梅子!梅子那個女人一定還有!”
九世鳴海聽着那個不光複制了五條悟的臉蛋還複制了他的聲音的清潔工邊走邊叫,思考了一下,決定跟在她身後。
清潔工并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仍舊一無所察地去找[梅子桑]。而九世鳴海曾在路上遇到的所有阻礙她行動的遊客和工作人員都仿佛不存在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九世鳴海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又用手虛空敲了敲并不存在的空氣耳麥,試圖再次召喚隊友。
“是旋轉木馬。”五條悟運用自己好用的眼睛率先得到了答案,“你現在正在去旋轉木馬的路上。”
九世鳴海并不懷疑隊友的判斷,即使是墨鏡混蛋的判斷,她也堅信隊友是不會害自己的。隻是,
九世鳴海看着眼前的東西問道:“你覺得旋轉木馬裡面會有碰碰車出現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去過遊樂園。”五條悟唯一能接觸遊樂園的時候就是拔除咒靈的時候,而滋生咒靈的遊樂園大多都荒涼報廢的。
阿這……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聽聞,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
夏油傑:“下次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玩吧。”
家入硝子點頭應和道:“正在營業中的正常的遊樂園。”
九世鳴海也沉默一下,而後飽含同情地說:“我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的。”
五條悟:“?我童年很完整啊?”
不。九世鳴海仗着對方看不見,用力搖了搖頭。你的童年并不完整,不然怎麼會養着現在這種幼稚的性格呢。
她又忽然想起小心眼的夏油傑,似乎跟五條悟碰上就會顯得格外幼稚。難道,傑的童年也不完整嗎?!難怪他會認為五條悟是他摯友,畢竟他倆有同樣的創傷童年同樣都不完整啊。
得出這個結論的九世鳴海不忍心讓自己的未來摯友——雖然現在暫且是别人的摯友——夏油傑擁有不完整的童年。她補充道:“傑!也會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的!”
“我的童年很完整,你還是隻給悟吧。”夏油傑面無表情地說,“最起碼我知道旋轉木馬裡不會出現碰碰車。”
五條悟:?
然而九世鳴海完全不信,她自信且油膩地笑道:“你在嘴硬,我不信。”
夏油傑:……
夏油傑已經深刻了解到這女人是多麼的自說自話。對付這種人,解釋是沒用的,他選擇直接轉移話題:“碰碰車是什麼情況?”
哎呀傑害羞了。九世鳴海覺得自己還是如他願轉移話題的比較好,畢竟要是惱羞成怒可不行,她可不想要訓練計劃再次翻倍了。
“我面前的不是旋轉木馬,而是碰碰車。”九世鳴海仔細觀察一下後又繼續說道,“但那些碰碰車似乎并不能開,都缺少了什麼東西。”
“有的是沒有方向盤,有的是缺少輪胎,有的是連車門都沒有。”
“褪色的零件丢失心愛的碰碰車。”家入硝子念着副本信息裡的描述。
“還有就是,”九世鳴海看着清潔工一步步踏進碰碰車的遊樂設施裡,在觸碰到殘缺的車身時,瞬間沒了蹤迹。補充道,“清潔工消失了。”
“看來這次是尋物遊戲啊。”夏油傑說。
這并不難得出結論,畢竟b級副本的過關方法都寫在副本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