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忘本。

夏以晝注意到你的動作，拉住你的手腕探過來看：“嗯？”。

你看着他的眼睛，裡面倒映着兩個小小的你，直白得你心下一驚。

你抽出手，又把臉埋進圍巾，不去看他：“沒什麼，有蚊子。”

北風呼嘯的冬夜怎麼可能有蚊子，這個借口實在是太過拙劣，拙劣到你連找補的欲望都沒有。

夏以晝輕咳一聲，一團白氣從他嘴邊飄散，他沒說什麼，隻是把你的圍巾整理了一下，包住你露在外面的耳尖。

接下來的路上，你們一路無言。

你也搞不明白你到底在别扭什麼，你心裡好像有一團被貓貓玩過的毛線團，你怎麼都找不到線頭在哪裡，但你又不願意拿起剪刀将它剪斷。

心裡好堵，一想到你同學的話，你感覺那團毛線上紮滿了細細的針，一直紮到你的神經裡，一扯就悶悶地疼。

“又到這裡了，”忽然，夏以晝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支筆，“要不要許個願，讓蚊子從世界上消失？”

你尋着聲看過去，才發現你們又走到了那面塗鴉牆前。

一段時間沒注意，牆面變得更加斑駁，你前段時間寫下的話快要被佚名的新願望淹沒了。

你擡眼，對上夏以晝充滿期待的眼神，明白他是在哄你，你不想掃他的興，接過來拔開筆帽，順手遞給夏以晝。

你握着筆，盯着牆上某個圖案發愣，遲遲決定不了要寫什麼。

現在好像沒什麼願望想要實現。

你扭頭，見夏以晝正認真地看着你，那團毛線好像被扯了一下，你瞪他：“你幹嘛！”

夏以晝歪頭，有些不解：“我幹嘛？我在你看寫願望啊。”

“這是我的秘密，不許看！”你去推他，讓他背過身去。

“不許看？為什麼不許看？你寫完之後我也會看到的。”話是這麼說，他還是順從地轉過身，留給你一個後腦勺。

一想到被他那雙“帶勁”的眼睛盯着，你就大腦空白——這種事情要怎麼和夏以晝說啊！

但隻有你一個人面對這面牆時，你是真不知道要寫什麼，你偷偷去看他，又很快收回視線，在牆上随便畫了兩筆。

“好了，我許完願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夏以晝轉過身，接過筆蓋好，低頭來看你思索半天搞出來的“大作”。

“什麼意思？隻有一個十字？”

“你不懂！大師的創意你不懂！”

“行，我不懂，我能幫大師暖暖手嗎，夏以晝想蹭點靈感。”

你把手伸過去，随即被他牽住揣進口袋裡，溫熱的觸感傳來，你的神經好像沒那麼痛了。

夜深了，天色很暗，他看不清那個十字上的兩個箭頭，也不會猜到那是x軸和y軸。

就像你猜不到，原點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中。

後記～

問：為什麼沒有畫z軸？

即答：因為z軸我們正在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