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納鷗道:“記得嗎,歐文,那個老人家講過的故事,影子。我就是影子,是從一千多年以前活到現在的人。”
歐文傻愣愣的看着她,“我...”
阿西納鷗看着他,其實也沒指望他能一下明白和相信的。
“阿西納鷗.贊亞,是我姐姐,我外婆的養女,但是跟我差不多大,就都叫她外婆。她死了,死在了來這裡的路上。我找到了她,她的屍體,在西伯利亞森林。那之後我就頂替了她,來到了這裡,你從來沒見過她。”
歐文傻傻的點頭,“嗯...”他突然想到了一些自己以前說過的話——“我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贊亞。”
他突覺恍然,原來如此。
這句話不止他說過。
“關于庫萊伊的事,我不能說,這是我跟她的秘密。送幼蟲離開那天,我會把幼蟲交給她,她會帶幼蟲回森林。我拖延時間,讓你們都順利離開。之後我再走。”
歐文問:“你怎麼脫身?弗雷迪絲...”
“隻要有影子的地方,我就會存在。放心吧歐文。”
歐文又問:“可以信任她嗎...如果不行我也可以——”歐文很堅定。
阿西納鷗微笑搖了搖頭,“她可以信任,具體原因,我不能說。抱歉歐文,你不能去,你必須離開這裡,西伯利亞據點去。我們離開後事情很快就會結束,風頭過去你再回來。”
歐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低下頭。
歐文問道:“你會去哪呢?弗雷迪絲...”或許歐文想問,以後還會見面嗎。
——“我不會留在美洲基地了,歐文。我可能會回北歐基地。在森林中建一座小木屋——”阿西納鷗停頓了片刻,繼續道:“我或許會去森林,歐文。我不想回去了。”
這段話讓當時的歐文想起了當時在西伯利亞據點的一段記憶——
那天,是返程的前兩天,阿西納鷗難得的帶着歐文一起去了森林,歐文知道是為什麼,因為他是個脆弱的麻煩,是很容易死亡的人類,但他也不得不慶幸這點,有多原因。
因為他的脆弱阿西納鷗才沒有讓他跟着,其實還有麻煩的原因在裡面,也因為脆弱,阿西納鷗能很輕易的殺死他,讓他能更了解阿西納鷗一點,歐文覺得那些事,大概沒有還活着的人知道了。
他也是那天才徹底明白了自己和人類的脆弱。
那天他和阿西納鷗一起走進了一座森林,當時那片的菌類正釋放着自己的孢子。
阿西納鷗隻說有事要跟他說。
歐文也沒多想,這覺得是一些阿西納鷗不想告訴别人的事情,他也就跟着阿西納鷗去了。
那時他們走到了一片宛若飄雪的地方,就像是深冬的清晨,不過那時正是初春。
阿西納鷗走在前面,走的不快,但是歐文習慣了走在她身後,是作為她的附庸,也是作為她的背景。
歐文正要開口,她就看見了阿西納鷗在前面轉過身。
她停下,歐文便也停了下來。
阿西納鷗沒有說話,做出了一個讓歐文心髒停跳的舉動。
她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歐文。
那一刻歐文的心髒都停跳了——“贊亞!快帶上面罩!”
阿西納鷗就那樣看着他,說:“歐文,我跟你說過,我不會死。”
歐文沒有看到阿西納鷗口吐鮮血的畫面,但是心中依然後怕不已,“贊亞...你..你吓死我了...”
歐文反應過來問道:“贊亞...你不會為瘴氣之毒所...”他沒有說完。
阿西納鷗看着他,又帶上了面罩,“這是個秘密,歐文。”是一個不應該被世人所知的秘密。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贊亞。”他很堅定。
歐文問:“但是...為什麼告訴我呢?贊亞。”
“我想讓你明白,你比我脆弱太多了,在危險來臨的時刻,你并不需要,我也并不希望你在意我,我希望你活着歐文,活下去。”
有些話阿西納鷗說的太多了,這次她說了些别的。
“我會的,贊亞。我會如你所願的拼盡全力的活下去。”
阿西納鷗看着他似乎在微笑。
在森林中摘下面罩幾乎是必死的,即使短時間内沒有立即死亡,肺部也會潰爛。
大部分人都會噴血而死。
那之後歐文一直觀察着阿西納鷗的舉動,他實在是擔心。
從古至今,他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從瘴氣的陰影存活。
他怕,怕得要死,怕阿西納鷗離開,怕阿西納鷗死去。
回憶消散,歐文的眼神再次鑒定。
阿西納鷗說:“我本來就是想要帶幼蟲離開的,沒有行動隻是因為我隻是都在準備,庫萊伊不是我決定的因素。但她帶來了更多更大的可能,她是來帶幼蟲回家的,我剛好要送它回家。即使沒有她,我一依然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