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色的鬥篷消失在實驗樓門口,門沒有打開。
蟲類研究樓層内的實驗室中,阿西納鷗摘掉了鬥篷的帽子,臉露了出來,這裡沒有開燈,隻有一些儀器運作時的微弱光線。
她緩步走到了中心的設備前,打開了玻璃的門,裡面也随之傳來了動靜,一個小東西爬了過來靠近了阿西納鷗的手,不知道是它在這種環境下依然能認出阿西納鷗,還是它可以在這種環境下看得真切,總之它是極信任阿西納鷗的。
不管怎麼樣都願意靠近她。
阿西納鷗把它抱了出來,之後關上了玻璃門。
實驗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身着黑色長衣的人走了出來,之後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此時天又亮了一點。
實驗樓一層,電梯打開,阿西納鷗走了出來,此時外面的天已經能看見面前人的臉了。
走出大樓,能明顯感覺到外面亮了,阿西納鷗快步走到了實驗區門口,用身份卡打開了大門,随着她走出,大門緩緩關上。
此時有一個人從暗處走了出來——“贊亞!”快步來到了贊亞面前。
阿西納鷗摘下帽子,“你來了。”
歐文并沒有摘下帽子,他在這出戲裡是個暗角,不需要露臉,“嗯。我來了。”
歐文看着阿西納鷗在藍色微光下的臉,突然很悲傷,也讓他突然想起了一幕。
那是不久之前的一個夜晚,他和往常一樣在夜色漸濃的時候來到了阿西納鷗的住處,那天似乎也沒什麼特别。
阿西納鷗給他泡了杯蜂蜜水,很突然的跟說了句——“謝謝。”
歐文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但他能感受到,似乎不太對,一種奇怪的情感湧上他的心頭,那是悲傷和無力。
——“謝謝你,歐文。”
歐文看向阿西納鷗,“為什麼這麼說?贊亞...我什麼都沒做阿..”
阿西納鷗的沉默中,歐文感受到了不安,并且愈演愈烈——“....贊亞..?怎麼了?我做了什麼嗎..我做錯什麼了...?”
阿西納鷗沒有回應他的問題,說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話——“交個新朋友吧,歐文。我要走了。”
歐文覺得這句話非比尋常,雖然阿西納鷗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感覺這次不一樣了。
歐文無措的問道:“贊亞,你要去哪?為什麼要走...?怎麼這麼突然...”
阿西納鷗低下了眼,“來不及了,歐文,我沒有時間了。”
“為什麼?發生什麼了贊亞?!什麼來不及了?”
阿西納鷗道:“我要帶它走,沒有時間了。”
歐文:“你的意思是...上面要對它下手?”
歐愣了一下,“贊亞...你說什麼?你要做什麼?”
阿西納鷗沉默的注視着歐文。
歐文看着阿西納鷗,恐慌感蔓上心頭——“贊亞...”
“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知情。”
——“贊亞!你會死的!!你要怎麼帶着它走出主城!如果出不去一定會被抓到的!你會死的!!”
阿西納鷗看着歐文,想說話又沒開的了口。
“贊亞!你真的會死的!不要去...即使出的了主城,你以後怎麼辦?去哪裡呢?你還這麼年輕,要是被他們找到,一定會死的!”歐文語無倫次的說着,情緒非常激動。
阿西納鷗說道:“我不會死的,歐文。我會去一個新的地方,改頭換面重新開始生活。”
歐文看着她,“...贊亞...”語氣是祈求。
他轉而問:“上面要對它做什麼?為什麼來不及了?發生什麼了?請你告訴我...贊亞...”歐文很悲傷,阿西納鷗的語氣平淡而堅決。
阿西納鷗道:“沒有時間了歐文,我已經拖了太久了。”
“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歐文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了,他很迷茫也很惶恐。
“他們會殺了它的,以後隻會比死還痛苦,終其一生都不得解脫...”歐文覺得阿西納鷗好像是在訴說很遙遠的事情。
“可是...!他們還會殺了它...?那你怎麼辦?贊亞,你怎麼辦?如果你死了,這一切不就都毫無意義了嗎?你會死,它也會。你就願意這麼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它的自由嗎...”
“你會死的贊亞!不要去...”歐文悲傷的喊道。
“記得嗎,歐文。我說過的,我不會死。我會永遠活着。”阿西納鷗道。
歐文痛苦的問道:“..真的嗎...?贊亞......”
阿西納鷗點了點頭,“它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一定要還它自由。”
歐文悲傷的說:“贊亞...我隻是...擔心你。如果出事呢...”
阿西納鷗說:“我會做好準備的,不會的,歐文。你相信我嗎。”
歐文艱難的點頭,之後看向阿西納鷗,“贊亞,再考慮考慮好嗎...再考慮考慮...”
“我會仔細考慮的。歐文,謝謝你。”
歐文勉強的笑着,“決定好了,告訴我好嗎...我希望我能..幫你,盡我所能。”
“我會的。歐文。”
歐文感覺臉上一涼,有一滴眼淚落下,順着他的臉頰滑落。
阿西納鷗看見了,伸出手幫他擦了擦,“别難過,歐文。我們在西伯利亞據點告别。”
歐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