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之下,江原隻是勉強曲起身體,不得不與真田分享這一片更衣櫃門闆後的狹小空間,但好在他的櫃子在較深處,門口的片倉什麼都看不到。
“還沒有。”他實話實說,剛發聲就發現啞得不行。
因為太近了。
江原真理半夢半醒,迷着視線往上瞧,有一下沒一下地眨着眼,呼吸醞釀在真田不過幾厘米的地方,光是克制自己的換氣聲和軟綿綿的身體不撲出去就已經竭盡全力。
她當然注意到這種距離不同尋常,但她沒有動,她在等待,監視着二人之間的一線。
沒有注意到嗎?她大概是太累了。真田低頭瞥了一眼,有些不忍心地輕聲吸了口氣,強忍住自己後退的沖動。
片倉桐和很健談,随意聊起網球部之外的趣事。
“之前運動會上還有學妹說想‘被真田前輩教訓,然後抱她’,啊哈,你覺得她說的是哪種抱?”
江原真理無聲笑了,若有若無的熱氣攪亂克制,奇妙的顫栗自真田的腰腹一路攀上胸口,卷起燒灼般的饑餓感。
真田自認克己,平時作為知識了解性,卻把自己劃在圈外。可是如果是江原的話,她又如何呢?她笑了,臉上的紅是運動餘溫,并不熱切也不羞怯,隻當聽了個笑話。
到底有什麼好笑,是話題很好笑,還是尴尬的他很好笑?
“無論哪種都隻是無聊的妄想罷了。”
“你居然還會想到第二層,真是了不起的進步啊真田!”
真田無心搭理這位學生會長,又想把所有注意力從更衣櫃旁移開。罪魁禍首此時正偏着頭倚在櫃門旁,三兩根發絲挂在他的上衣下擺,鼻尖幾乎要觸碰到已經開始聚集熱度的下腹。
手指攥緊櫃門,帽檐下拒絕感情的黑色雙眼掃向片倉。
“好好好,我不說啦。”哎呀,我們的風紀委員可真是石頭肌肉腦袋。會長雙手投降離開,丢下沉默。
别說話,别看我。真田下颌收緊,嘴角繃成直線。
可江原真理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魅力四射啊,真田さん?女孩想要被這樣堅強的意志和身體貫穿也是理所當然。”
她的聲音有一種冷靜的磨砂質感,擦去了話語中的輕挑。
“女孩子不要說這樣的話!”果不其然,他對自己的不自然惱羞成怒。
但是她雙眼微斂,視線在他的臉頰與面前開始顫抖起伏的小腹間逡巡,引導他關注自己身體的變化。
她坦然地将異常正常化,帶着幾分事不關己:“我隻是在客觀總結真田さん作為男性對女孩有吸引力,如果這也算是一種冒犯,我道歉。”
反倒顯得自己小題大做,自己在定力上輸給了眼前的女孩。現在他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這句話從江原口中說出令他有些興奮,又有些不甘。
“你也是這麼想的?”不,他應該終止這個話題,他應該拉開距離!
“對啊。”她目光直視他回答,又移開,側臉低頭,擡手将散在側臉的幾縷頭發料到耳後,全然不顧過近的距離。
沒有任何接觸,但是他的手心卻癢癢的。他忍不住握緊雙手抓住這份沖動。
她如同獵手捕捉他的慌亂,耐心擺好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