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沒有有動靜,小白便從這種血液倒流的狀态中清醒過來。
他小心地撇眼看身邊的人,代緒的臉埋在陰影裡,呼吸均勻,睡的很安穩。
到哪個是真的?
這個站在這裡面色慘白的代緒,有點像自己在前情提要裡見到的那位,莫不是前一個陰魂不散,現在想來拉一個人陪陪?
那他到底是想奪舍的前世?還是其他吓人的鬼?
他不知道。
是似有似無的巧合嗎?自己很多次陷入“癔症”這種狀态,都是代緒打破的。
這個副本開局不利,要不這次讓代緒死一死,下次正兒八經“失憶”好了。
小白索性放輕松了,他一巴掌拍到代緒肩膀上。
“起床了。”
眼一直盯着那個站在這裡的“人”。
代緒從熟睡中驚醒,哼哼唧唧的,他強撐着爬起來,拉住小白的手,“怎麼了?”
小白坐起來,面前的“人”再次消失。
“沒事,就是有點口渴。”
“這裡有。”代緒伸出手,從床底下摸出一瓶水。
小白搖頭,頗有意味地打量着床前的虛空,“睡吧,現在不用了。”
代緒困的頭都要掉了,整個人幾乎是栽倒他身上的,半夢半醒之間,隻有他的呢喃,“那早點睡哦。”
“好”,小白緩緩地閉上眼睛。
“白哥,準備走了。”代緒把他喊醒,已經天光大亮,早餐包好在桌子上。
小白慢悠悠地洗漱,倒是不急,“你們高中上課時間還挺晚。”
代緒羞澀一笑,“那倒不是,我請假了半天假。”
“白哥,你的眼睛怎麼了?”代緒湊得很近,“為什麼變色了?!”
小白随口扯謊,什麼自己的眼睛一直都這樣,為了不顯眼,前兩天一直帶着美瞳,昨天美瞳不舒服,扔了……
“這個顔色怎麼樣,會不會很顯眼?”
“還不會……挺好看的。”代緒被這雙粉的純粹的眼睛盯着,總想起那電視上璀璨的寶石,讓人移不開眼,很想收藏起來。
他給小白找了個帽子,遮住了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眼。
代緒所在的村莊,離高中很遠,先騎車走過一段鄉裡路,再坐半小時大巴才能到。
昨天雨大,路上泥濘,騎不了車了。代緒就把小白背起來,一腳伸一腳淺地走在泥地裡。
天上還在飄細小的雨絲,小白撐起了傘,無聲地擋住了雨。從村裡到車站要走半個小時,小白沒有看到任何不該存在的東西,迷迷糊糊竟然有些困了,十分松懈地睡了個好覺。
小白睡好睡足,睜眼看到昏暗的車廂。
“幾點了?”他問身旁的代緒,代緒也睡眼惺忪,看了一眼手機,下午四點。
小白笑道:“那你這學上的什麼意思,去了一天就結束了。”
代緒道:“哪有那麼美的事情,往常我都要住校的,一個月回家一次。明天學校有個遊學,去的地方就在寺廟附近,咱們在學校裡湊合一晚上,明天就不着急了。”
小白稱好,便繼續閉目養神了。
等兩人來到學校,下午的課已經結束了。為了明天的遊學,晚上也沒有自習,代緒直接把小白領到了宿舍。
“蛋糕仔,我今天帶個人回宿舍。”
“啊呀,你對象?!”廁所裡伸出來的,是洗了一半頭的肖渡觀,嘴裡還叼了一個牙刷。
“刷牙都堵不住你的嘴”,代緒龇牙。
肖渡觀伸着脖子看一眼,旋即縮回去,“什麼嘛,男的。”
代緒腦子青筋一蹦,喊道,“你一天天的腦子都在想什麼!我為什麼會帶女孩來男寝!”
廁所裡水聲大震,淋浴頭開得嘩嘩的,隔離了代緒的憤怒。
“不理他,白哥,他嘴賤,總有一天把自己賤到。”
小白難得看到如此活蹦亂跳的肖渡觀,心裡竟生出幾分欣慰。
“還有一個人呢?你們宿舍人還挺少。”
明明是一個八人間,有四張床上都堆着雜物。
那倒不是,因為我們另一個室友受不了那麼吵,所以每月多交了八百,要求住單間。
“渡觀和他是親戚,轉過學來就直接住到這裡了,我嗎,我……”代緒想了一會,“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住在這裡了,可能是媽媽交錢了吧,我想不起來了。”
肯定想不起來呀,小白暗道,你是被系統塞進來的。
說話間,另個室友回來了,是肖渡觀的兄弟,那就是那個遊蕩嗎?小白有小期待的,看看眼前這個救命恩人,當時一别過于倉促,直到分開停留在他面前的都是遊蕩那副或慘白,或扭曲的面孔。
果然是他,面容清秀,頭發有些長,眼裡有不符合年紀的沉默。
“你們高中不管儀容儀表嗎?”小白的關注點很獨特。
“不管呀,我們連校服都沒有。”
“那還挺民主的。”
遊蕩和肖渡觀之間的氣氛非常尴尬,從他們進屋開始到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