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對我做什麼?”聞野看着謝沉神色莫測地将手緩緩伸向自己胸口,不由抱緊自己,整隻熊害怕極了,“雖然我現在隻是一隻熊,但我還是喜歡女孩子的!”
“這麼小氣做什麼?”白芷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慷他人之慨,“摸一下又不會懷孕。”
聞野:“......?”人言否?
謝沉伸向毛茸茸的手在半空停住,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妥,于是很正人君子地收回手,對着白芷矜持微笑:“算了,還是晚上摸你的尾巴吧。”
兔&犬組合再次帶着他們的聖子聖女對二人投以意味深長的吃瓜目光。
白芷:“......”大哥我剛剛是在幫你好嗎?
熊先生哈哈大笑,幸災樂禍将原話奉還:“摸一下又不會懷孕!”
白芷懶得理會這群半獸智障,揮揮袖子回房間了。
謝沉緊跟其後,自言自語道:“我好像真的不怕毛茸茸了。”
白芷頭也不回:“那說明在失去姓名之後,你身為人類的一些習性也在離開你,對此你很開心?”
謝沉語氣竟然很輕松:“還不錯,如果一直保持的話,我就可以養貓了。”
白芷關門的動作停下。
現實世界中,喜歡貓,想養貓的人一直是她。
隻是從小到大都因為謝沉不曾如願。
“聊聊吧,趁你現在智商正常。”謝沉很自然地轉移話題,“首先,為什麼每天晚上隻有你會變成狐狸?”
回來的路上,他們和其他玩家旁敲側擊過,他們的聖子聖女雖然喜歡晚上吓人,但暫時都沒有獸化的迹象。
白芷小心地将白袍子的下擺拎起來,然後跪坐在蒲團上,“已知聖子聖女中,隻有我晚上會獸化,也隻有我的名字和動物無關并且失去過一段記憶。兩件事應該是有關系的。”
“那麼,失去一部分記憶是什麼感覺?”謝沉跪坐在她對面,寬大的衣袖垂在身側,容顔俊美,神色淡靜,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白芷微微垂眼,沉浸式地體驗了一下江阿花已知的記憶和現下的心情。
那些循規蹈矩的校園時光,刻闆封閉的家庭生活,在烏煙瘴氣的寺廟裡捏着鼻子拜神的每一個窒息瞬間……越長大,真正屬于她自己的東西反而越來越少。到最後,讀書成為最後的執念,她想起江阿花四處求學的執着,被窩裡挑燈夜讀的堅持,再到最後奮起反抗的勇敢......
再到今日在江家找到的琴弦和木屑,原來一切都有迹可循。江阿花從來不是溫馴謙卑,逆來順受的女孩子,哪怕外界環境再惡劣,她心底的火苗也從未熄滅過。
再聯想到每天夜晚獸化的自己,一旦違反神啟就莫名變緊的衣袍,白芷緩緩勾起唇角,替江阿花說出自己的感受:“即使失去了那部分記憶,我也還是我,内心似乎總有一頭小獸在蠢蠢欲動,哪怕不知道在找些什麼,也一定要沖破束縛。”
不知是不是錯覺,說完這句話後,她身上的衣服又緊了些許,牢牢限制住她每一個大幅度的動作,仿佛在提醒她不可以輕舉妄動,作出違背聖女身份的事。
白芷感受到緩緩湧上心頭的壓迫感與窒息感,卻依舊笑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謝沉定定地看着白芷,看見她眼底閃爍的碎光,明媚堅毅,又有勃勃生機。
無論白芷還是江阿花,這些都是她們之所以成為她們,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
良久,他像做了個什麼決定般,很淺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白芷不解:“知道什麼了?”
謝沉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擺,道:“你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還能想不到嗎?或許就是你内心那頭小獸始終蠢蠢欲動,從未被殺死,所以你的肉身才會每晚都變成動物模樣。”
大概是多年相處帶來的直覺,白芷總覺得謝沉瞞着她什麼,但一時沒有思路,便按下不提,隻接着他的話道,“也可能是因為我被迫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内心那頭小獸被壓抑,也被遺忘得太久,所以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露出來。”
謝沉:“沒錯。”
白芷一邊盤算着明天和小骷髅接頭的方式,一邊說道:“所以我必須找回自己的記憶,自己的名字。”
說完,兩人都有些沉默。
半晌,眼看着暮色四合,晚自習的時間又要到了,白芷看着謝沉,“祂在刻意制造飼養者和聖子聖女之間的對抗。我也不知道獸化狀态的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今晚......我們就各憑本事,自求多福吧。”
謝沉含笑點頭。
莫名地,白芷似乎在他眼中看見了幾分在劫難逃的意味。
謝沉打開神啟,遞給白芷。
好在一心二用是學霸的基本素養。
白芷一邊念經,一邊梳理目前得到的線索。
第一天上午拜神的時候,身為玩家的亞麻灰因不敬神被抽幹成人皮風筝。到了中午,身為聖女的江阿花冥想時不敬神,受到的懲罰卻是被越來越緊的衣服勒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