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你就作死吧,小心他把你丢在這裡。】
白芷從善如流:【你說的有點道理。】
于是她一扭腰,桌子上的吊墜開始個蹦個蹦亂跳。
謝沉垂下眼,盯着滑落在手背上的吊墜。
【我們去造作吧!】耳中傳來玫瑰小姐愉悅的聲音。
聽着玫瑰小姐過于活潑的聲音,謝沉勾起嘴角,起身将吊墜挂在了小骷髅的脖子上。小骷髅呆呆地看着他,又低下頭望着蓬蓬裙上的吊墜,仿佛預感到什麼,竟莫名覺得有些悲傷。
謝沉面無表情地擦掉小骷髅臉上的血淚,擡起眼,一抹月光沿着窗外的縫隙劃過。
這是他們在這個城堡中度過的第八個夜晚。
第二天上午,碩果僅存的四個玩家聚在了餐桌前。
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房間裡都彌漫着令人壓抑的凝滞氛圍,特别是當兩個新人從鄭铎那聽完趙哲和衛宇泓死亡的經過後。
抛開“時間靜止”這種逆天的道具,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看起來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謝沉,竟然一出手就是兩條人命。
賀七默默吃着早餐不說話。他被暗室裡那張小孩臉吞咬過的左臂幾乎是廢了,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對那兩個人的死活也實在沒有同情可言。
林子瑜亦然。
讓他們沉默的不是兩條人命在眼前消逝,而是謝沉漫不經心的狠辣,更是自己現在面對死亡時的麻木。
事到如今,他們自然也不會天真地以為鄭铎将這些告訴他們是在尋求道德上的支持。
“你們告訴我們這些,是希望我們做什麼嗎?”林子瑜小心翼翼地開口。
賀七垂着眼看向自己耷拉在身側的右臂,有些艱澀地開口,“你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答案需要排除?”
如果史萊姆和巴頓都不是這位城堡主人最喜歡的畫像,憑借他的智商,也想不到正确答案了。如果有别人想到,需要馬前卒探探路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你們似乎理解錯了一件事,”謝沉慢條斯理地放下刀叉,掀起眼皮,靜靜地看向對面。
【哦~對面請注意,這位謝先生要開始裝逼了!】白芷的心聲無比絲滑地傳入謝沉的腦海。
謝沉:【......】我到底為什麼想不開要把她一起帶着吃飯!
白芷:【......】他到底為什麼想不開要把我一起帶着吃飯!
白芷幹笑一聲:【不要被我影響,您繼續。】
謝沉緩緩吐出一口氣,将剛才的話說完,“我幫趙哲和衛宇泓離開這個副本,不是為了驗證答案。隻要有腦子,就知道那兩個選項都是錯誤的,不需要排除。”
曾經在這兩個選項中糾結得肝腸寸斷的其餘三個沒腦子玩家:“......”收到,您繼續。
沒有了白芷的幹擾,謝沉一氣呵成:“我送他們離開,隻是為了在之後的事情中盡可能排除一些幹擾因素。就這樣,你們慢用。”
說完他便起身走出餐廳。
其餘三人:“......”人言否?
但這種時候,在史萊姆先生的餐廳裡,謝沉不可能把話說的太明白。
對這兩個新人提出善意的警告已經是他做過最有良心的事情:無論之後發生什麼,都不要幹擾他。如果不想死的話。
好在有些話在心裡說說是不礙事的。
就像玫瑰小姐,雖然吵了點,但永遠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如果玩家不是玩家,玩家之間不能自相殘殺的規則就會失效一樣。如果史萊姆先生徹底消失,那麼“什麼是史萊姆先生最喜歡的畫”這個問題就會變成無解。無解的問題還是問題嗎?】
【另一種可能是,我們也會随着這個問題一起消失。】謝沉走到客廳,從來來往往的仆人之間,望向那幅巨大的雙人油畫。
一對新人含笑相視,隻不過裡面的女人,不再是那張陌生而精緻的臉。
【我的前任,可真是一個薄情寡義、見一個愛一個的男人呢。】
伴随着白芷的調侃,身後傳來倒吸一口的冷氣的聲音。
手邊的櫃子被不小心“哐當”推倒,臉色慘白的林子瑜後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這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幅畫裡?”
油畫中,新娘的臉不知何時變成了林子瑜——所有玩家中,唯一還能活蹦亂跳的那個女性。
難怪名義上參加婚禮的他們從未見過史萊姆先生的未婚妻,敢情這貨打的主意是在玩家裡挑一個活得最久的。那之前新娘的臉想必就屬于上一屆玩家裡的幸運兒。
賀七和鄭铎面面相觑,後者福至心靈,慶幸道:“幸好史萊姆不喜歡男人!”
賀七喉頭哽了一下,努力将話題拉回來,小聲道,“那林子瑜的畫像,或者林子瑜本人會不會就是史萊姆最喜歡的畫像?新郎喜歡新娘子的畫像是說得通的。甚至這幅畫也可能......不,史萊姆說他最喜歡的畫像不見了,那就不會堂而皇之挂在客廳。”
林子瑜回過頭,一邊晃着上半身一邊喃喃自語,“所以答案就是我自己?還是我的畫像?”
似乎又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
賀七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别怕,我們再想想。還有時間,還有時間.......”
而另一邊,玫瑰小姐看完幾個人的反應後,慢悠悠給出了謝沉想知道的答案:【據本npc所知,這個副本目前為止的通關率是零。】
謝沉觀賞完那幅新鮮出爐的結婚畫像,滿意地點點頭,【若非如此,我大概也沒有機會見到玫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