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為什麼能聽到她的聲音......白芷也略感驚悚。
而且比起能聽見謝沉的心聲,更讓她不習慣的是自己竟然不能和系統溝通了。
不過白芷很快想明白,如果謝沉能聽見她的想法,而她又能和系統溝通,那謝沉大概率也能知道系統的存在。
應該是隐藏身份卡幫她規避掉了這種套娃又掉馬的風險劇情。
至于她為什麼能和謝沉互相溝通,這就隻能拷問旗袍女屍了。
而面對謝沉的質問,靈魂不滅的白芷選擇自我造神,【或許,我就是那個幫助你打敗惡魔的命定神女?畢竟我知道史萊姆所有的秘密。】
謝沉:【......】
為了不讓謝沉聽到一些不該他聽到的想法,她開始回憶昨夜從玫瑰小姐本尊那裡得到的舞會記憶以驗明正身,接着又從頭到尾梳理起在這個副本中走過的劇情。
海水般的信息洶湧澎湃地灌進謝沉的大腦,後者曲指按了按額角,警告道;【不要再想了,我對史萊姆的秘密沒有興趣。】
白芷的驚訝半真半假:【哦,我親愛的客人,你難道不想知道史萊姆先生真正的身份嗎?】
【不需要。】謝沉一邊将衣兜中的項鍊吊墜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邊說道。
白芷聽不見謝沉的心聲了。
與此同時,謝沉旁邊的趙哲一臉麻木地将剪刀男仆新縫好的人臉遞到謝沉桌前。
謝沉神色從容地将那張枯朽扭曲,辨不出男女的人臉拿起來欣賞了一會,然後輕飄飄蓋在了手邊的吊墜上。
【鬼啊——!!!】旗袍女屍凄厲的尖叫聲幾乎可以沖破天靈蓋。
如果身為宿主的白芷還有這種東西的話。
破案了。隻要謝沉不和她寄生的吊墜有直接或間接接觸,他們就不會聽見彼此的心聲,系統也能自動回歸。
【這是隐藏身份卡的輔助功能,】旗袍女屍奄奄一息地解釋道,【吊墜裡有白芷的畫像,如果被謝沉打開你的身份就會暴露。經過對謝沉人格數據的建模計算,卡片認為避免他研究吊墜的最優解就是現在的方法。】
【......哪裡來的人工智障,】白芷歎氣,【謝沉這個人,對和他無關的人或事不會有任何興趣,他也根本不會打開一個npc的吊墜。而且我早把吊墜粘起來了,他也打不開。】
旗袍女屍振振有詞:【但是他答應幫你保管吊墜這件事本身已經不符合他的風格了。我的寶貝卡片絕不會出錯!】
白芷再次無言以對。
于是早飯就在這種詭異中透着智障的氣氛中過去。臨走前,謝沉敲了敲桌面,對鄭铎道,“幫我把這個吊墜拿上。”
“什麼啊?.......等等!” 鄭铎追上去,低聲質問道,“這不是那個玫瑰小姐的東西嗎?我看她戴過這個項鍊!你怎麼不僅幫人養拖油瓶還要保管人家的遺物呢?!人都死了你就放下往前看吧大佬!!!出了副本啥樣的妹子找不着啊?......”
對于鄭铎這般老父親式的規勸,回到房間的謝沉給出回應:“吊墜放桌子上,你可以走了。”
鄭铎将吊墜摔到桌上,指着窗台恨鐵不成鋼道:“哥,我唯一的哥,趙哲他們都快找到答案出副本了,你竟然還在幫npc奶孩子?”
窗台邊,立着一隻穿蓬蓬裙的粉色小骷髅,嘴裡還叼着一隻發黃枯萎的玫瑰花苞頭。
謝沉上前将花苞頭從骷髅嘴裡抽出來插回花瓶,并開啟教育模式:“不可以随便吃人家的頭。”
寄人籬下的小骷髅委屈點頭,還為他端來自己上午煮的綠茶。
這是“玫瑰小姐”臨死前傳授給他的技能,美名其曰技多不壓身。
鄭铎看着那一大一小飲茶賞花的和諧畫面,無語中竟然還有一絲羨慕。好在他依舊記的自己是來闖關的不是來度假的。
“你覺得多少積分能從趙哲那裡問出那個名字?”鄭铎背着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他和謝沉早在和那朵玫瑰花苞頭玩你問我答的時候,就推斷出如今的史萊姆先生不是換了張皮就是換了個芯子。
就像每個玩家都有一幅屬于自己的畫像一樣,史萊姆應該也有一幅屬于他的、并與他的外貌此消彼長的畫像。隻不過史萊姆的畫像比較特别,是某個半死不活或者已經死了的,真實存在的人。
答案應該就在趙哲在玫瑰小姐房間裡找到的那幅畫上,隻可惜他們沒有看到。而且玫瑰小姐的房間也已經在她死後被徹底封死,誰都進不去。
目前看來,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趙哲和衛宇泓兩個看過畫的人身上。
謝沉這位大少爺從來都是不求人的,但是性命攸關的時候鄭铎一點也不介意裝慫。無非是花點積分而已。
“一萬夠嗎?”
鄭铎财大氣粗到令吊墜裡的玫瑰小姐震驚,難怪當時謝沉眼睛都不眨的就可以花500積分向她買一瓶清涼油!
謝沉瞥了桌上的吊墜一眼,悠悠抿了口茶:“我也可以免費問到。”
鄭铎面色一喜。
“但沒必要也不重要,”謝沉無情澆滅他的幻想,“在不知道史萊姆是畫像還是那個人是畫像的情況下,過多的信息隻會幹擾我們的判斷。”
鄭铎:“......那您是打算憑意念通關嗎?”
他打開手中的懷表晃了晃,上面的指針指向十點到十一點之間,“死亡倒計時,我們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了。”
沒錯,史萊姆給他們的懷表,指針所指的時間根本不是一些玩家理解的生命值。當然,理解成生命值也沒錯,隻是這些生命值不屬于玩家,而是屬于和他們對應的畫像。
他們和白芷一樣,曾經将表盤放在鏡子前,也很清楚鏡中的數值才是他們真正的生命值。
自我與畫像,此消彼長。這個副本給他們的暗示已經足夠多。
但謝沉依舊是不着急的。
“趙哲他們剩的時間不會比我們更久,早上又看見了那兩張縫合過的臉,着急的應該是他們。”他慢悠悠地品着小骷髅出品的綠茶,臉上的悠閑簡直能氣死人。
“我們幫他們做個決斷吧。”謝沉看着鄭铎,色如點漆的眼瞳裡透出一絲笑意。
·
一樓客廳,趙哲不算意外地在一衆打掃衛生地仆人中間看見周潇和葉凝。
但有些意外的是,他們的臉依舊是那完美而僵硬的模樣,區别隻在于一道不太明顯的縫合線順着額角滑過下颌。
軟硬兼施拉來幾個仆人撩起頭發,她發現這些人臉上也有縫合過的痕迹,隻是因為縫合線藏在頭發裡的關系不容易被發現。
“怎麼會這樣?”趙哲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他們的臉有縫合痕迹,卻一點也不像被那個剪刀男仆裁剪拼貼後的醜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