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啞巴,能吹什麼枕邊風,話都不會說。”
“……”
李琮栖站在回廊處,邁步朝前,從幾人身邊經過,腳步不停。
沒有等到失主,拾月便拿着冊子,往客房那邊走去,準備交給黑衣男,托他送去給驿站的管事。她想要在黑衣男面前表現好一些,稍微洗刷一下自己的“冤屈”,要是能改變黑衣男對她的看法,那就更好了!
雖然沒有找到自己的衣裳,但此次也不算毫無收獲。拾月一手捏着冊子,輕輕拍打着另一手的手心,走着走着,對手中的冊子不由得生出了好奇。
這是什麼冊子呢?
如果特别重要,又怎麼會被丢在浴房外面。
什麼人去沐浴,還要帶着冊子啊?
莫非是洗澡的時候看的,那會是什麼?
想着想着,拾月不覺駐足,低頭瞧着手中畫冊,心道,“我就看看,應該不算偷吧?”
她左右瞅瞅,沒見着人,便抿了抿唇,稍帶點心虛的打開了冊子。
待覺察到有人過來時,李琮栖已經走到了她跟前。拾月擡起頭,睜着大眼看他,李琮栖也正看着她,兩人面上都沒甚麼表情。
拾月想到了前晚的事,垂下了頭,瞅見手裡的冊子,立時合上,把手藏到了身後去,完後又小心翼翼地擡頭瞥了李琮栖一眼。
掩耳盜鈴,欲蓋彌彰!
拾月心道,幸好頰上塗了藥膏,不然她現在的臉色肯定紅一陣白一陣的。
李琮栖朝她身後瞟了眼,拾月抿唇,不自然地别過頭去。
“看什麼呢,這麼有趣?”他問。
拾月捏着冊子的手指緊了緊。她是想要主動上交給他的,現在被他堵住了,在他看來,豈不又是一次抓個正着。
真是倒黴!
此時站在外面,天光大亮,日頭高懸,拾月卻覺得自己的面前灰暗森寒,無可遁形。她有把柄在黑衣男手上,還是别得罪他了。
如此想着,手就已經從身後拿了出來,乖乖把冊子遞了過去。
李琮栖也沒客氣,随手接過,翻開瞟了眼,即擡眸:“你還真是,博覽群書啊~”
“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拾月沖他比劃。
她豈會聽不出黑衣男話語裡的揶揄。
“你的東西,”李琮栖盯着她,本以為能看見更有意思的,哪知頓了一頓,她還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便立時就把冊子遞還給了她。
“還是自己留着看吧。”
拾月忙擺手拒絕,從“鬥嘴”中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撿起冊子的初衷。比劃道:“這不是我的,是我撿的,本來就是要交給你。你這麼神通廣大,一定能夠尋找到失主!”
她還狗腿地沖男人豎起了大拇指,稱贊他厲害。
瞧着她泰然自若的臉,李琮栖不由視線下移,此時的她胸脯依舊勒得平平的,可他卻想到了她的那對已經出落成型的白嫩蜜桃。李琮栖輕咳了聲,終止了自己的想象,擰起眉頭問她:“知道這是什麼麼?”
拾月遲疑片晌,點了點頭。
李琮栖把冊子展開,送到她面前。
“你再看看。”
會行兇,會逃跑,會偷竊,會下棋。就算年紀小,不通人事,可這身子也是女人了。她人還算聰明,總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吧?
李琮栖親手把冊子展開送到她眼前,拾月看的認真,面上卻不見羞怯。
“以前看過?”
李琮栖不死心,依舊緊緊鎖着她的臉。
拾月搖頭,比劃:“沒看過。”
“第一次看。”
拾月真是第一次看。她方才不知道裡面畫的是什麼,所以看得仔細些,連有人過來都未察覺。畫冊裡面寫着“秘戲”二字,她曾在殷妙那裡看過一些話本子,裡面有提及過秘戲圖,是女子出閣前,必須要看的圖冊。這應該就是那東西。
見黑衣男眸光深邃,表情奇怪,拾月怕他再誤會自己想把此畫冊據為己有,又忙比劃:“你幫着物歸原主吧。”
“這種畫冊,在我們晏國,隻有出閣的女子才能看。”李琮栖語氣有些輕飄飄,好似在報複她的“不可理喻”,開始胡謅八道,問:“你可有婚配?”
拾月感到莫名,隻得老實搖頭。
難道看了這個就要成婚嗎?
書裡沒寫呀!
他又問:“相好的呢?”
拾月再次搖頭否認,手心裡卻開始冒汗了,她猶疑着比劃:“我年紀小,還沒到說親的時候。”
想了想又補充,“我隻是長得高。”
“未出閣的女子被人發現看這種東西……”李琮栖被她的“坦蕩”刺激到了,身子朝她傾了傾,還故意壓下了聲音,帶着絲蠱惑的意味,幽幽問道,“你知道,會怎麼樣麼?”
拾月擡眸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心下難掩驚慌,面上也現出了訝異懵懂之色。她在閨閣之中,深知女子名節的重要。如今不僅跟兩個男人混在一起,還被人看了身子。萬幸她無名無姓,在外漂泊,不會被鄰裡街坊知曉嚼舌頭根。
可她這種情況,又該如何定義。縱是博覽群書,拾月也想不出答案。
難道要被視作不潔了嗎?
看來她得仔細着點,他好像在審判她了。在他眼裡,她已經夠壞了,可經不起再添一筆了。
“我沒有婚配,也是第一次看這個!這是我撿到的,不是我要看的!翻開前我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拾月手忙腳亂。
“這個冊子不是我的!我不要!你幫着還回去吧!”
李琮栖看她一臉正經又緊張的模樣,已覺沒趣。
他想,小啞巴這個樣子,有兩種可能。一是年紀小,孩子心性。二是對他沒有任何私欲,換個說法,就是沒把他當男人看。
他們那天都共浴了,她竟還能這樣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