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大量原著段落出沒!!!!!)
墓地,夢裡的墓地。
為什麼這次的預言這麼近?不應該是很久之後的事嗎?
“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是蟲尾巴小矮星·彼得,他站在一個坩埚前,高舉着魔杖,随着他的聲音,一小縷灰塵升到了空中,輕輕地落在坩埚裡。
蟲尾巴在嗚咽,他從鬥篷裡抽出一把又長又薄、銀光閃閃的匕首,他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極度恐懼的抽泣:“仆人——的肉——自—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隻手,然後用左手緊緊攥住匕首,朝右手揮去。
匕首很快,應該是秘銀做的。
右手一下就被砍斷,掉進坩埚裡,然後一陣強光從裡面冒出來,刺的阿泰爾不得不閉上眼睛。
“仇—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複活。”
好像有一小瓶血被倒進坩鍋裡,裡面的如此明亮耀眼,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天鵝絨般的顔色。
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滅了。一股白色蒸氣從坩埚裡升騰起來,掩去了阿泰爾面前的一切。他看不見蟲尾巴和坩埚,隻見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一個很可怕的猜想誕生——伏地魔,蟲尾巴在複活伏地魔。
阿泰爾馬上轉身想去拿獎杯,他得離開這——
“給我穿上袍子。”那個冷酷尖厲的聲音在蒸氣後面說,與慌張的蟲尾巴動作相反的是阿泰爾,他被迫定在原地,感受着背後刀割一樣的眼神。
一股陌生又強大的魔力裹挾着阿泰爾,強硬的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又控制他走向伏地魔。
他的手像蒼白的大蜘蛛,細長蒼白的手指撫摸着胸口、手臂、臉龐;那雙紅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更亮,瞳仁是兩條縫,像貓的眼睛。他舉起雙手,活動着手指,表情欣喜若狂,毫不理會倒在地上流血抽搐的蟲尾巴,也不理會突然出現的大蛇,它咝咝地圍着一動不動的阿泰爾打轉。
伏地魔把長得出奇的手指插進一個很深的口袋裡,抽出一根魔杖。他把魔杖也輕輕撫摸了一遍,然後舉起魔杖指着蟲尾巴,把他從地面拎起,扔到坩埚前那塊墓碑上,蟲尾巴跌落在墓碑旁,癱在那裡哭泣。伏地魔把鮮紅的眼睛轉向阿泰爾,發出一聲冷酷而尖厲的陰笑。
包裹着蟲尾巴斷臂的袍子已經被血浸透了。
“主人……”蟲尾巴哽咽地說,“主人……您答應過……您答應過的……”
“伸出手臂。”伏地魔懶洋洋地說。
“哦,主人……謝謝您,主人……”
他伸出血淋淋的斷臂,但伏地魔又冷笑一聲:“不是這隻,蟲尾巴。”
“主人,求求您……求求您……”
阿泰爾看着伏地魔拉起蟲尾巴的左臂,把他的衣袖捋到胳膊肘上,露出血紅的黑魔标記,伏地魔仔細端詳着它,全然不理會蟲尾巴無法控制的抽泣。
“它回來了,”他輕聲說,“他們都會注意到它的……現在,我們會看到……我們會知道……”
不,不行,他得離開。
阿泰爾所有的魔力都湧向魔杖,他掙紮擺脫伏地魔的束縛,然後一股強大的魔力把他抽飛,讓他狠狠砸在身後的墓碑上。
感謝穆迪——不對,應該是感謝假穆迪,他讓阿泰爾知道被打飛時應該怎麼減輕疼痛。
他及時調整姿勢,讓胳膊接觸墓碑,努力減少傷害。
但還是很疼,阿泰爾顫抖着呼一口氣,他不敢在亂動了,至少在有機會離開前,他不會亂動了。
“在感覺到它之後,有多少人有膽量回來?”他喃喃道,發光的紅眼睛盯着天上的星星,“又有多少人會愚蠢地不來?”
“阿泰爾,我的好孩子,”伏地魔慢慢走到阿泰爾面前,彎下腰,他蒼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眼睛,“多麼漂亮的眼睛……多麼神奇的存在,先知?”
被用力按壓的眼球流出一點生理性的淚水。
“别緊張,阿泰爾,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冰冷的手指從眼睛上滑下來,停在阿泰爾劇烈跳動的頸動脈上,“多麼旺盛的生命,多麼美滿的人生——”
伏地魔突然笑起來。
“你在害怕什麼呢?”伏地魔手指又開始用力,像是要好好感覺一下生命,“你應該放松一點,阿泰爾,我和盧修斯已經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我難道會對我老朋友的孩子做什麼呢?”
“抱歉……先生,”阿泰爾強撐着笑容,讨好的貼近伏地魔的手掌,“請原諒我……請原諒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奇迹……我——”
空氣中突然充滿了鬥篷的窸窸窣窣聲。在墳墓之間,在杉樹後面,每一處陰暗的地方都有巫師在幻影顯形。他們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們一個個走過來……走得很慢,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伏地魔沉默地站起來,在那裡等着。一個食死徒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親吻着他黑袍的下擺。
“主人……主人……”他低聲喚道。
他身後的食死徒也是一樣,每個人都跪着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圍成一個圈子,把墳墓、阿泰爾、伏地魔和癱在地上啜泣抽搐的蟲尾巴圍在中間。但圈子上還留着一些間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然而伏地魔似乎不再期待有人來了。他環視着一張張戴着兜帽的面孔,盡管沒有風,但圈子中似乎掠過一陣細微的沙沙聲,仿佛那圈子打了一個哆嗦。
“歡迎你們,食死徒,”伏地魔平靜地說,“十三年……從我們上次集會已經有十三年了。但你們還是像昨天一樣響應我的召喚……就是說,我們仍然團結在黑魔标記之下!是嗎?”
他擡起猙獰的面孔,張開兩條細縫一樣的鼻孔嗅了嗅。
“我聞到了愧疚,”他說,“空氣中有一股愧疚的臭味。”
圈子又哆嗦了一下,似乎每個人都想向後退,但又不敢動。
“我看見你們,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這樣迅速地趕到!——我問我自己……為什麼這幫巫師一直不來幫助他們的主人,幫助他們宣誓要永遠效忠的人呢?”
阿泰爾擡起頭,在墓地裡尋找獎杯,他沒學過移形換影,隻能依靠那個門鑰匙離開,他找到了,在人群外一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