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是藏在舷窗下的車輛被啟動的聲音。
隻是短短幾秒,ZERO、通風管道裡的人和樞木朱雀就已經不見了。
“殿下!”奧芬沒在修奈澤爾身上看見傷,總算松了口氣:“殿下,要追嗎?”
“追蹤到信号了?”修奈澤爾整理着剛剛因為躲避槍擊而褶皺的衣袍。
“是的,他們果然沒有準備車輛。”
“嗯。讓他們按原定計劃跟住。去監聽室看看。”
“嘭——”
艦艇内的燈光一暗。
奧芬很快從耳朵上戴的便攜聯絡器裡知道了原因。
“是配電室被炸了,他們已經去搶修了,應該很快能處理好。外面的營地似乎也遭到了爆炸襲擊。”
奧芬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才聽見修奈澤爾的聲音。他好像是先笑了一下,笑得很淺,而後才擡腳繼續往前:“難得啊。倒是忘記了他還有這個本事。”
奧芬不敢搭話,隻能默默跟在修奈澤爾身後。
他跟随修奈澤爾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對于這位性格和善的上司總有一種隐約的畏懼——那種好像什麼都逃不過對方眼睛的感覺,他決不想作為對方的敵人體驗一遍。然而今天,算無遺策的殿下居然……
“奧芬,你覺得怎麼确認一個人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呢?”
奧芬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靠認臉?或者聲音?”
“很有道理的答案。”修奈澤爾沒有否認他的回答:“樣貌和聲音可以被改變,記憶和認知都有可能被改寫——人啊,究竟為什麼是他們自己呢?”
奧芬不再開口——大人們總是有着些奇奇怪怪的苦惱,尤其是二皇子殿下。這種時候他通常無需别人回答,隻是在感歎或者抒發罷了。
他無需應和,隻要安靜地跟着就行。
……
舷窗下的這輛車不是他們從11區帶過來的,是直接從尤菲他們的營地裡偷過來的。
他一邊開車,一邊揉着後腰——這舷窗距離地面可是有段距離,雖然他提前在車頂上做了緩沖裝置,但真這麼摔一下,身體果然還是不太行。
大概因為車輛外形顯然是11區軍部用車的緣故,周邊的守備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阻攔。直到車輛疾馳而過後,才姗姗來遲地送上幾聲疑似懊悔的咒罵。
卡蓮早就從車窗鑽回了車裡,她實在戴不習慣這頂黑漆漆的頭盔,便趁着空擋将它摘了下來透透氣。想着等之後被追上了再戴也不遲。
“ZERO,需要換我來開嗎?”卡蓮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似乎并沒有車輛跟上來。
“不用,太浪費時間了。”魯路修低頭看了一眼早就準備好的手繪地圖,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開到那處密道附近,通過那裡離開。在此之前,他們沒有一丁點的時間可以浪費。修奈澤爾果然是修奈澤爾,要不是用GEASS提前做了準備,這一次恐怕還真不好跑。
不過他原本也沒想着這次的計劃一定能成功。修奈澤爾是他從小到大唯一一個下棋沒有赢過的對手,魯路修從來不敢小瞧這位皇兄的能力。隻是……他既然早有準備,又為什麼要把朱雀留下?單純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他們應該被爆炸拖住了……你的身體?”卡蓮也知道ZERO有點兒脆皮,就開了這麼短短一會兒,她已經看見ZERO揉了好幾次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腰,有些困惑地想——ZERO不會是磕在什麼地方了吧?有這麼疼嗎?
“沒事,時間很緊。”魯路修确認完路線,将地圖放好:“這輛車也不一定安全,我們需要……”
“嘩啦——”
魯路修的話還沒有說完,後座的車窗就被人砸碎了。
他有些驚恐地擡頭——後視鏡上正映照着入侵者的眼睛。那雙翠綠色的眼睛飽含殺意,在黑暗中就像是頭渴血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