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同是不可能的。”
修奈澤爾的聲音裡帶着安撫的笑意:“是的,所以隻剩下無視和反對——但凡仔細思考過就會發覺,無視隻會失去一切。人們總是更喜歡安逸,如果有不用冒險,隻通過努力就能獲得什麼的方法,他們一定不會參與反叛。”
“那反對呢?”柯内莉亞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她還是希望聽一聽修奈澤爾的看法。
“隻是嘴上說說無濟于事——大抵還是會選擇刺殺吧。”修奈澤爾的聲音依然溫和:“能被震懾住的人自然也不會參與黑色騎士團。不會被震懾的人,隻會仇恨起堵死他們路的人。除了讓支持的人更支持、反對的人更反對、軟弱的人更軟弱之外,不會有太大的局勢變化。”
“如果刺殺一直不能成功,就會有更多搖擺不定的人鼓起勇氣歸順帝國?”柯内莉亞緊皺的眉頭松開。
“因為‘帝國不會讓身處高位的編号居民死’。”
“而如果隻是底層士兵死去,卻不會有人知道。”
“即使知道,人們也總歸是有僥幸心理的。”
“隻要樞木朱雀足夠出名。”
修奈澤爾的聲音依舊是笑着的:“是的,隻要那孩子足夠出名。”
是啊,隻要“運氣好”的人足夠出名,便有的是人懷抱着希望蜂擁而至。至于在這條路上曾倒下的人?
反正不會是“我”的。
“修奈澤爾皇兄,你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嗎?”柯内莉亞一貫有什麼問什麼,哪怕是會讓彼此都尴尬的問題。
“啊,被你發現了。”修奈澤爾輕笑道:“我隻是有大方向而已,尤菲也算是歪打正着。”
“不該把她扯進來的。”畢竟涉及尤菲,柯内莉亞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怨言。但她也知道修奈澤爾的為人——他從無私欲,如果是修奈澤爾自己處在這個位置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放入局中。因此即使有怨氣,她也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來。
“我很抱歉,”修奈澤爾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歉意,“但我确實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了。假使我不是在EU,我一定會親自來完成這件事情。”
算了……柯内莉亞默默在心裡歎息一聲,氣也散得差不多了。修奈澤爾就是這樣,眼裡永遠隻有帝國的穩定。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我會處理好後續的。”
“不,你不能。”修奈澤爾嚴肅起來:“我會親自來一趟,你是純血派的‘旗幟’,不合适。”
也是。柯内莉亞瞥向身邊的窗戶,現在是白天從上面看不見自己的倒影。
她會作為純血派的旗幟,修奈澤爾會作為親和派的旗幟,直到——目标達成的那一刻為止。
“我知道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修奈澤爾頓了頓,也許是在查看行程:“這周日吧。”
“那我讓克洛維斯準備一下。”
“不用——我會從海上秘密過來。隻有克洛維斯會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