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覺得怪有趣的。她想了想，悄悄把桌子又往前蹬了一點，這已經超過她桌子原本所在的位置了。

那個男生顯然是感覺到了有東西撞上了他的椅背，他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又有些憋屈地把椅子又往前挪了一點。

“哒。”北辰又把桌子往前推了一點兒。

“你别太過分！”那個男生終于忍受不了，回頭壓低聲音說着。北辰聽着莫名覺得對方快要把自己的牙齒給咬碎了。

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北辰聳聳肩，把桌子挪回到原先的位置。那男生狐疑地盯了北辰一會兒，見她居然就這樣直接趴下睡了，總覺得心裡有股無名火堵着，發又不能發、散又散不掉。

“哼。”他帶着氣扭回頭去，決定在有把握之前都不和這個11區女的産生正面沖突了。

……

“這就是本學期所有請假學生的名單了？”維蕾塔正一頁頁翻着手裡的登記表。她這次來不是打着查主義者的旗号，隻謊稱自己是某位貴族家的騎士，過來看看自家的小少爺有沒有背着家裡胡亂請假。

校醫點點頭，很随意地把維蕾塔還沒翻過的一沓推了過去：“這個學期請假的學生是不少，但是長期請假的也就那麼幾個，而且還都有檢查證明。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必那麼擔心——學生們對于學習還是很上心的。”

維蕾塔又仔細翻了一遍六月十九号及以後的請假表格，确實像校醫說的，六月份往後長期請假的隻有一個：卡蓮·修坦費爾德。但她很确定信修出事那天她遇見的人絕不會是這位——她那天遇到的，雖然不記得臉長得什麼樣子，但很明顯是個男性。

“請假這邊我了解了。”維蕾塔把資料按照原先的順序逐一放回去：“我還想知道……如果有學生不請假逃課，學校有什麼地方能查到嗎？”

“額……”校醫一愣，他本能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想到對方之前出事的證件又覺得不該問的還是别問比較好：“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你可以去問問班主任或者任課老師。”

“咚、咚、咚。”敲門聲非常均勻，是一種自然又刻闆的節奏，既不突兀，又難以忽視。

“哦，魯路修？是娜……這位同學的腿？”

魯路修将視線從維蕾塔身上移開，攙着戴裡克走到校醫身後的那張床上：“戴裡克同學的小腿好像骨折了，勞煩您看看。”

“骨折？”校醫稍微檢查了一下戴裡克的小腿：“這是在哪摔的？怎麼這麼嚴重？”

“一個該死的編号種踢的！”戴裡克忍着疼，說話的語氣像是讓把人給撕了。

校醫皺皺眉：“11區人？那個當兵的？”

“不是，是一個女的。”

“女孩子？”校醫愣了一下，“我雖然沒見過那五個人……但我記得資料上，那兩個女生都不胖？”

“是一個很瘦的女生。”魯路修替校醫拿來藥箱，站在旁邊笑眯眯地解釋：“是和他同班的一個女生，好像是因為座位的問題吵起來了？”

“一班？”校醫想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你是不是摔在課室的什麼地方了？那個體型的女生不可能踢出這麼大的力氣。你是不是被她踢了之後沒站穩，磕在什麼地方了？”

戴裡克一噎，說實在的，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他隻感覺自己被踢了一腳然後就摔下去了。被校醫這麼一說，他也開始懷疑起來。不過說肯定是不能那麼說的：“就是她踢的！你幫我開一張傷級鑒定，我要她明天就退學！”

校醫不太想理他，但這麼把人幹晾着又不行。他隻能敷衍道：“傷級鑒定……校醫室是沒有資格出具的。你需要的話，還是去找警察局吧。”

“那怎麼行！”要真是他自己摔斷的，丢人的可就是他了！最好是沒什麼人知道，又能把那個女的趕走……就算趕不走，也要讓她吃吃苦頭！

“怎麼不行？如果真是那個女生導緻的，你怎麼折騰她都沒人會說什麼不是嗎？”維蕾塔抱着雙手站在一邊，一眼就看出了戴裡克的色厲内荏——呵，估計又是個小心眼兒的小少爺，總愛找别人的茬。

戴裡克先是被吓了一跳，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維蕾塔，眼神逐漸變得輕蔑：“哦，原來是個黑皮混血啊。有了點兒我們帝國人的好血統，就以為自己不是奴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