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卻隻記起來對方擡手觸碰了機甲的腿部。然後他就……他甩甩腦袋，把自己從即将翻湧的記憶裡拔了出來。

他後面聽到的那一段又是什麼？是誰的記憶？還是他的臆想？如果那一切是真的，那個人……是北辰嗎？那些記憶……會不會是北辰以前還看不見的時候，在實驗室裡的經曆？

遠處傳來了卡車的行駛聲，他趕緊跑回機甲邊，順着繩索重新爬了回去。

“滴滴——”一陣提示音後，屏幕重新亮起：“我們快到了，附近有适合的空地嗎？”

“我停的地方就很空曠。”

“好，我們馬上過來。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樞木朱雀不經意地往一邊的屏幕上瞥了一眼，那塊屏幕上已經沒有了綠發女生的身影，隻剩下那個損毀的逃生艙。

“沒有，塞西爾小姐。”

……

“我沒有……”疑似是樞木朱雀的少年驚恐地後退，試圖遠離那個被他刺中的男人。

“朱雀？”北辰試圖和他溝通，可對方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我沒有資格……”少年頹然地低下頭，周身的一切都停了下來，不再變化、不再閃爍。

“朱雀？”北辰有些擔心，她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然後——她就睡着了。

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夢？阿敏……黎星敏嗎？還有……

她有些後怕地擡手摸向自己的手臂。

手臂和雙腿都還在，好像剛剛的劇痛真的隻是個噩夢而已。她用手支着身體，坐了起來。

泡沫一樣的屏障細刷一樣掃過她的頭頂、面部、脖頸，直到她完全坐起身。

她正坐在一片閃着星辰的虛空之中，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這裡好像是C世界。她擡起頭，果然在頭頂看見了那個渺小的神庭。

上面有人？

她剛閃過想要上去看看的念頭，身體就緩緩浮了上去。這種感覺和在水裡也不太一樣——她幾乎感覺不到身邊有任何阻力或是推力，但身體就是随着念頭持續往上走。

“又受傷了？”CC坐在平台上，看着北辰一路飄上來，她的胸口還有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正緩緩愈合。

“你已經掌握了自己進來的方式了？”CC的語氣難得的平和起來，和以往甚至和今天早上的狀态相差甚遠。

北辰又看了看她胸口的那個窟窿，有些别扭：“也算吧……你的傷是怎麼回事？幫魯路修擋的？”

CC輕輕嗯了一聲，視線擦過北辰，落在下方的虛無之中：“你說命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北辰看了看她，也飄到平台上坐下：“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歡。你真的知道每個人的命運嗎？”

CC看着深淵，那裡面藏着無數顆或明或暗的光點，也許隻需伸手就可以觸碰，也許窮盡一生依然相差萬裡。

“如果你一次又一次看着相同的事情發生，無論你做什麼、說什麼都不會有改變，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