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開得快,但是可能會有些晃,您忍一忍,等上岸就好。”
上岸……哦對,上岸之後她可要跟皇兄好好說說……尤菲這麼想着,在船艙裡看了一圈。
“坎蒂絲,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少年呢?”
“啊……”坎蒂絲一愣,“應該也拉上來了吧?”
拉上來了應該也上船艙了呀,就這麼大點兒地方能去哪?她拽着小毯子一路小跑出去,剛打開艙門就聽見了說話的聲音。
“這是巴特雷上将的指令,你要說就自己和他說去吧。”
不大的甲闆上站了幾個人,從着裝上一眼就能看出來——兩個士兵押着一個犯人。還有一個在訓話。
“讓凱文再開一艘船過來把這小子帶走。”
“等等。”尤菲從船艙裡走出來。盡管渾身濕哒哒的,頭發也一縷縷貼在臉上脖子上,卻反倒沒了往日的那種柔軟。寒冷和疲憊好像咬開了最外層的蛋糕胚,咬上了藏在蛋糕裡的幸運硬币。
領頭的士兵有些恍惚,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這月光下看見了柯内莉亞殿下。他狠狠閉了閉眼睛——這怎麼可能呢?這隻是尤菲米娅殿下而已——一個依靠親姐姐庇護的、嬌滴滴的公主罷了。
“尤菲米娅殿下,他是……”
“是他從ZERO的手裡救了我。”尤菲沒有讓對方說完,藏在毯子下的手攥得很緊,臉上卻看不出多少緊張:“我現在征用他做我的臨時守衛——樞木朱雀,我現在要在船艙中休息,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打擾。你們還押着他做什麼?是想行刺皇族嗎?”
押着樞木朱雀的人相互看了看,隻能暫時松手。
尤菲帶着樞木朱雀來到艙門前,沒有關門:“不用關門。”說完,她又湊過去一點,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放心吧,我會跟皇兄好好說的,不會有事的。你好好呆在這裡,誰叫你也不用離開。”
“嗵——嗵——”是誰在拍打話筒。
原本漆黑一片的湖中心忽然亮起一束光,一艘中型遊輪從賓館後方駛出,遊輪周邊飄着數艘救生艇,上面載滿了人。尤菲自己辨認了一番,發現正是之前在賓館裡見過的人質。
“關注着這裡的各位——無需憂慮。被關在賓館裡的人質們已經全部救出。請接他們回家吧。人們啊——請記住我們的名字:黑色騎士團。我們是所有弱者的夥伴——無論種族、無論國度。
無論是克洛維斯總督對11區信修貧民的屠殺,還是解放戰線将布裡塔尼亞平民當做人質殺害,我們都已制止。
我們并不否定戰鬥,而是否定單方面的虐殺——有資格開槍之人,隻有擁有被殺覺悟的人。擁有力量之人啊,畏懼我們吧;無力之人啊,追求我們吧!
當不公義的事情再次發生,我們必将再次出現。”
……
尤菲站在甲闆上,那些個士兵都識趣得站得遠遠的。盡管他們看不上這位年輕又無實權的公主殿下,可對方絕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她的頭發還沒有幹,好在夏日的晚上即使有風也不算很冷,緩了這麼一會兒也已經緩過來了。
“黑色騎士團……這居然是一群恐怖分子的名字。”她看着遠處滅下去的燈光和逐漸遠離的船舶陷入沉思。
這麼大一艘船,還把所有人質都救了出來,估計來了不少人,就算分批次撤離也是一筆大工程。也不知道他們要怎麼離開這裡——皇兄肯定不樂意放走他們。
樞木朱雀沒說話,隻是站在尤菲身後看着船離開。
“對了朱雀,北星怎麼樣了?”這話是尤菲特意轉身看着樞木朱雀的臉問的。
“北星?”大概沒想到尤菲為什麼會忽然問她,樞木朱雀顯得有些慌亂。尤菲米娅殿下為什麼會忽然問北辰呢?她們應該隻見過一次才對。難道是……北辰之前來監獄救他的事敗露了?
“我一直在監獄裡呆着,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恢複的怎麼樣了。”
尤菲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什麼來,隻是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後來在商業街見過她。她的眼睛恢複的很好。”
樞木朱雀覺得自己大概是糊弄過去了,便又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之前他在賓館和挾持尤菲米娅殿下的人對戰時,總覺得對方的戰鬥風格有些熟悉。
倒是沒什麼招式……就是莽得厲害。不過力量和應變非常不錯,就是身上沒什麼肌肉……
沒有肌肉?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他的力量天生就比很多人要大上不少,雖然看上去很瘦,但一上手就知道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那個人卻……
她是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