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角落裡，冷暖色糾結而起，織出一朵朵色彩斑駁、松軟透光的雲朵，隻可惜是披在貧民區上，不過是一抹觸不可及的泡影。

“走吧，别耽擱了。”克裡斯汀毫不客氣地拽走了尤菲。

北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克裡斯汀走之前專門看了她一眼。

應該是錯覺吧？

樞木朱雀：“走吧，快要到黃昏了。”

……

尤菲拉着克裡斯汀一路往前，自從她們靠近了貧民區後，尤菲的情緒就一直不高。

“這裡真能住人嗎？”她輕聲問。

克裡斯汀搖搖頭：“不清楚，我也是最近才過來。”

“這些……都是我們造成的嗎？”尤菲看着遠處那片簡陋的墓園，有些出神。

“不是我們。”克裡斯汀垂下的手微微握緊，“是那些貪婪的瘋子。”

尤菲抿抿唇：“可我們是受益者吧……”

克裡斯汀嗤笑一聲：“受益？受了什麼益？帝國版圖擴張？軍火商大賺特賺？止疼片大賣？”她深吸了口氣，語氣重新柔和下來：“抱歉，我不是對你發火。”

尤菲扯起嘴角搖搖頭：“我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低下頭，純白的鞋子已經被粉塵髒污，腳邊時不時就會出現成堆的碎石。

“說起來，你又不願意去實驗室供職，為什麼還要來這邊呢？”尤菲忽然問。

克裡斯汀扭頭看向和北辰分别的方向：“你又為什麼要來呢？還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

尤菲的雙手緊緊交握在身前，指尖絞得發白。她低着頭盯着時不時冒頭的鞋尖：“班上有幾個前線軍人的孩子。閑聊的時候，我說我讨厭戰争，因為很殘酷。他們就說：女人果然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沉浸在自己懦弱又虛僞的夢裡，一點兒也不理解帝國正在進行怎樣的偉業。還說我根本不知道那群‘猴子’是怎樣的野蠻和卑劣……”

她沒忍住，狠狠将腳邊的一塊石頭踢開：“可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後來修奈澤爾哥哥告訴我應該來這裡親眼看看，隻要看過了，就有資格反駁了。”

“所以你就來了？”克裡斯汀歎了口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騙。”

“沒有！這次是我自己想來的。畢竟這裡還有……”尤菲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重新垂下頭，“我害怕那樣的事會再發生。”

克裡斯汀很快就想到了那個答案。

“他和他們又不一樣。他們可是死于‘混亂’。”克裡斯汀有些諷刺地笑起來，“布裡塔尼亞也好，11區也好，上面的人都一樣。都是一群不在乎别人死活的瘋子。”

尤菲張張嘴，目光觸及到四周的廢墟，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

“啊——怎麼就跟丢了呢？”羅伊德萎靡地趴在方向盤上，被貧民區糟糕的路況折磨得身心俱疲。

“要不我們還是再申請一次吧？我是說走正規流程！”塞西爾強調道。

羅伊德用額頭在方向盤的邊緣上滾了幾滾：“可是正規流程要走一兩周啊！半個月诶！”

他歎了口氣，擡起頭來，想看看能不能先把車倒出去。

“嗯？”他眼前一亮，雖然沒有找到樞木朱雀，但是他看到了遠處建築後，一閃而過的尤菲和克裡斯汀，“來來來！我們悄悄跟着。”

塞西爾有些奇怪：“她們不是已經和樞木他們分開了嗎？”

羅伊德無奈地攤開手：“沒辦法——跟着她們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