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能告訴張萍。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等到他拿下這個世界的最高榮譽——奧運會冠軍。
等到他完成夢想,可以不留遺憾地離開的時候。
到那個時候,他會把一切告訴張萍。
無論是什麼結果,他都接受。而在此期間,他會扮演一個好兒子,照顧張萍,盡力地彌補她。
等到一切都結束,我會認罪的。
對。
孟清州點點頭,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辦法。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卑劣的小偷一樣,偷了别人的人生,還能這樣恬不知恥的安慰自己。
水聲停了。
“嗡嗡” 熱風把頭發吹得亂糟糟地蓬起來。
他現在已經可以熟練使用吹風機了。
孟清州沉默地站在鏡前,面前的鏡子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裡面這張臉簡直和他以前一模一樣。
一樣的五官、一樣的膚色、一樣的名字。
他甚至懷疑自己或許就是這具身體的前世,隻是意外的來到這個世界,但其實他們就是一個人。
就是因為這種想法,所以他才能心安理得欺騙自己,隐瞞張萍。
挂好吹風機,将吹亂的頭發用手指一點一點梳理整齊,最後露出下面漂亮的五官。
孟清州扯出一抹笑,看着鏡子裡笑臉,他想,這個少年生前笑的樣子也是這樣的吧。
“孟清州。”
“對不起。”
他一字一字說道,希望能表達自己的歉意。
“——哐當。”是東西落地的聲音。
空曠的浴室,這種聲音極其明顯。
孟清州吓了一大跳,脖子上瞬間染上熱氣,被洗澡水激起的潮紅更加紅了。
澡堂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嗎?
想到剛才自己一個人對着鏡子自言自語的樣子,孟清州尴尬地拿起東西趕快跑了出去。
身份不能暴露,希望對方隻是把他當成神經病。
剛才洗澡的時間有點過于久了,回去的時候樓裡大多宿舍已經關燈了。
他們應該睡了吧。
臉上的熱度已經下降,孟清州小心翼翼打開門。
“你回來了。”張毅站在門後,冷不丁說道。
他一動不動地擋在門前,顯然是在專門等他。
看來今晚還有得鬧。
經過剛才的事,孟清州幹脆自暴自棄地推開門。
張毅說完話就向他走了過來。
吵架升級成鬥毆了。
行吧。
孟清州活動活動手腕,他已經很久不打架了,但是一些軍中小技巧還是很熟練的。
張毅走到身前,猛地——
鞠躬。
孟清州手上動作頓住,有點懵了。
先禮後兵?
“對不起!”
張毅彎着腰大聲說到。
道歉的聲音順着半開的門,飄出去很遠很遠。
孟清州轉身将門關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保持鞠躬的張毅。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上午我不該找你麻煩,三哥已經說過我了。”說着說着又要哭了。
張毅沒起身,反而繼續說道:“不練箭是三哥自己的決定,和你沒有關系。”
“我太沖動了!對不起!”
常平坐在床上,也走了過來,“對不起。”
“這件事确實是我們的錯。和你沒有關系。”
“我們願意承擔錯誤,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孟清州看着他們,沉默許久,最後點點頭,“我接受你們的道歉。”
“啊?”張毅驚訝地擡起頭,看了看孟清州的臉。
他可沒忘記剛才孟清州的動作,那明顯是要打他啊。
怎麼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了?難不成還憋着什麼大招?
“常平說得對,你有什麼需求都可以提出來,隻要不違紀犯法,我們都會努力的。”
不違紀犯法?
孟清州挑挑眉,他還真想起一件事。
“我還真有一個問題。”
“上次是你們舉報地我嗎?”
原身在酒吧莫名其妙被舉報,他第一時間就是懷疑地這個宿舍。
首先排除趙言,是因為原身的記憶清清楚楚地告訴他,趙言那天去參加了一個比賽,沒在省隊。
所以孟清州第一時間就排除了趙言。
那就隻剩下這兩個人了,會是誰?
還是兩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