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隊的澡堂是那種北方大澡堂子,一排的花灑被隔闆整整齊齊切開,一覽無餘。
一個澡堂能同時洗幾十個人。
孟清州雖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可他的少爺脾氣早在幾年行征裡被磨的一幹二淨。
所以對此接受度良好,根本不覺得有什麼羞恥。
畢竟當初他可沒少和營裡的小兵們一起在河裡搓澡。
孟清州用新奇的洗發水和沐浴露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洗完後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香噴噴的。
這個時候好幾個隊都結束了訓練,有練乒乓的、練羽毛球的……幾十個人一窩蜂擠了過來,澡堂裡瞬間熱鬧了起來。
孟清州略帶羨慕地穿過身旁人高馬大的一群人,他們因為常年訓練膚色大多都偏深,身材又很好。
不像他……
孟清州低頭看了看自己白白的隻有四塊腹肌的肚子,深深歎了一口氣。
就算前世高強度地訓練征戰,他也根本沒被曬黑過。
可沒少在朝堂上被那群人嘲笑,說什麼他‘連毛都沒長齊’。
可惡!孟清州憤憤不平。
當初他殺敵如切菜的時候,那些人還日日在青樓流連呢。
澡堂門口挂着一排吹風機,孟清州被吸引了目光,摸了摸還在滴水的頭發,好奇地拿起來試試。
“嗡”
不知道按到了哪,吹風機突然開始工作。孟清州被吓得後退一步,臉也被熱風吹得皺成一團。
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把風速調好再塞回他手裡。
孟清州一邊照着鏡子一邊舉着吹風機,一下一下往濕透的頭發上吹。
這具身體和他前世的樣貌一模一樣,黑發白膚,五官精緻又漂亮,但瞳色又偏淺,看起來又很幹淨,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從沒人能昧着良心說他醜。
孟清州對這一點很自信,就連老皇帝和小皇帝都誇過他‘美姿容’。
“你就是二隊的孟清州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孟清州回頭看向旁邊抱胸貼牆的男生。
這人有着一身讓孟清州豔羨的麥膚,上身赤裸看得出身材很好。
孟清州還特意數了一下,他有八塊腹肌呢。
就是好像不太好惹,看起來随時要跳起來打他。
孟清州勵志做個新時代好少年,并不想繼續給趙叔惹事,又聯想到對方剛才幫他的舉動,試探地回了一句,“謝謝你啊。”
然後又轉身開始一下一下地吹頭發。
趙孜把響個不停地吹風機搶走,重新挂在牆上,語氣滿是不耐煩,“聽說你沒退隊是因為趙教練給你擔保了。”
雖然是在問他,但對方語氣明顯很肯定。
孟清州想了想,趙教練應該就是趙叔叔,于是點點頭,還不忘發好人卡,“趙叔叔是個大好人。”
趙孜莫名被噎了一下,怒氣值也一下被打斷了,愣了好久後才接着撂下狠話,“三天後的決賽你給我等着。别還沒進決賽,就輸得哭鼻子!”
但他很快發現放狠話沒用。
因為孟清州好像根本不在意,随口應了一聲就繼續回去吹頭發了。
大多數隊員洗完澡頭也不擦就沖出去了,隻有孟清州一個人擱着吹。
趙孜不信邪湊上去,語氣欠揍,“知道為什麼隻有你在這吹頭發嗎?”
孟清州果然好奇地追問,“為什麼?”
前世他征戰的時候遇到冬天,頭發沒時間擦,然後一層接一層的結冰,然後落了病根,一吹風頭就疼。
這個世界多方便啊,為什麼這些人不吹頭發?
在他真誠的眼光下,趙孜難得産生了欺負傻子的負罪感,硬生生把‘吹頭發的都是娘炮’給咽了回去。
“三天後我一定要你好看!”說完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這人腦子有問題,孟清州心裡吐槽一番,繼續開始吹頭大業。
省隊的訓練每天都排的滿滿當當,從早上六點一直排到晚上十點。
除了教練安排的訓練,孟清州還要擠出剩餘的時間加練,每天忙的團團轉。
在這種高強度訓練下,獲得的效果也很顯著。
他明顯感知到目力恢複的時間越來越長,次數也從三次增加到了五次。
但雙手還是會無力發抖。
不過也難怪,他畢竟才訓練了兩三天,怎麼可能一下子把癱了兩年的身體恢複好?
孟清州是個知足的人,他對現在的狀況已經非常滿意了。
從他的雙手再次拿起弓箭時他就很滿意了,往後他也隻會更滿意。
省隊的射箭隊一共有32個人,根據不同的水平将他們劃分為三隊。最好的在一隊,二隊次之,三隊最差。
這還是孟清州第一次察覺到這個文明世界的殘酷。
競技體育向來是不公平的。
而有的人注定一生也跑不到别人的起點。
這次隊内選拔賽隻設立了個人賽,個人賽又包括排名賽和淘汰賽,比賽統一射程為7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