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疏漏,會被嫌棄。
……
類似的字眼在腦海不斷閃過。
“都怪你!害得小元被喪屍抓傷感染了。”
“就是,反正你又不害怕感染,為什麼不能及時攔在小元面前?”
可當時他的面前也有喪屍……
白舒第一次出城搜集物資是有隊友的,那時沒有實戰經驗的他還不會注意隊友的情況。
面對衆人冷酷的職責,本就嘴笨的白舒無言以對。
再後來,盡管他努力學會邊戰鬥邊觀察隊友,能夠抛下眼前的喪屍,及時擋在隊友面前,情況也沒有好轉。
“每次和白舒出城喪屍都好多啊。”
“你也有這種感覺?”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外表像喪屍,所以把喪屍吸引過來了?”
“哇,有可能!”
“要不以後讓他自己單獨行動吧,反正他不是不會死麼,一個人出城也沒差吧。”
“是啊,省的給我們這些普通人當肉盾,說不定他早煩我們了。”
實際上,有白舒參與的都是高危任務,喪屍必然多。
如果沒有白舒,他們甚至沒有生還的可能。
然而融合喪屍基因,并不能做到真正的不死之身。
傷口會變成一道道細小的傷疤裂縫,靠晶核的力量維持,就像在一張紙上戳了一個個洞,當孔洞足夠多,白紙就會分崩離析,沒有黏合的可能。
“基地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被喪屍攻進來?”
“有内鬼嗎?”
“你說會不會和白舒有關?不是我說,他現在長得比喪屍都吓人,哪還有人類的樣子。”
“不是有傳言說他吸引喪屍嗎?我看是真的,讓他去斷後,别再跟着我們了。”
“……”
眼前的人快把頭低到了地上,孫可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救了我這麼多次,說什麼對不起。”她手忙腳亂地扶起白舒,待看清楚白舒的臉突然怔住。
“你……怎麼哭了?”
本來紅腫大包頂在白皙的臉上看着就夠慘了,那雙漂亮的貓眼此刻紅了一圈,洶湧地冒着淚珠,紅唇抿緊硬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若不是孫可看到滿臉淚痕,根本發現不了他在哭。
明明是雙極好看的眼,無論是笑着彎起還是戰鬥時冷酷眯起抑或滿是每次認真看過來都讓人心生喜愛。
偏偏這雙眼充斥着厚重的悲傷,脆弱和絕望。
孫可是個情緒很容易受感染的女生,望進那雙眼睛,頓時忘了自己要說地話,眼淚也止不住了。
一把抱住白舒,把他的頭按在肩膀上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嗚……别哭,你一哭,我也好想哭嗚嗚嗚……”
正收拾兔子的兩人一驚,同時回頭。
罩子裡的兩人抱頭痛哭。
左星天撓撓臉,“學長,我們是不是給學弟學妹們的壓力太大了?”
有意識關注殼子裡兩人的蔣正平沉思,“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白舒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哭了。
原來正常人類的身體不止更脆弱,連情緒也更發達。
他僵着身子靠在孫可懷裡有些不知所措,學着記憶裡的場景笨拙拍着孫可後背,“我不哭了。”
“好了,都别哭了,帶了信物碎片也沒關系,下次注意就好。”蔣正平走到兩人面前收回龜殼。
“沒有造成麻煩就好。”白舒輕聲說。
左星天撲上來,一手攬住白舒,一手拍了拍孫可,翹出一根食指在兩人面前左右搖動,而後指向前方,嘴角咧到了耳朵根,“當然沒有,還幹得漂亮,有學弟帶作弊神器,啊不,信物碎片,這次我們一定能赢過隊長!”
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長串尖牙兔的屍體,後一隻的長耳朵綁在前一隻的後腿上,場面很是壯觀。
沒有想象的責備,白舒心情複雜。
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沒有被嫌棄的歡喜,還有異種難以言喻的溫暖的感覺。
白舒壓抑着心裡的喜悅,也跟着微微揚唇。
兩隊最後在約定好的地點碰頭。
跟在解辰昱和安甯身後的三名新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神情恍惚,身上沾滿了草屑,狼狽得像在泥裡打了幾圈滾。
沒人知道他們内心的尖叫。
兩位大佬行動太快,光是要跟上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旦沒跟上遇到異種,三個手無寸鐵的奶媽隻能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什麼元素力,什麼本命法器統統沒用!
靠的隻有兩條腿逃命,随手撿起地上的棍子往後丢,硬是體驗了一把傳說中遠古人類的生活。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選擇另一隊。
那邊總好過一點吧。
三人疲憊擡頭看向對面,兩人眼睛紅腫像是哭過,衣服上還有血迹,一個還頭頂大包。
三人突然感到了安慰。
雖然心累身累,起碼他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