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睡醒的時候,南浔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抑制不住的先把手伸到了一旁,她前前後後的摸了好一會,沒有摸到印象中熟悉的熱源,也沒有摸到本該出現在那裡的池阮。
她猛地驚醒了,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之後,擡起手看了自己的手心好一會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像早晨起來去觸碰池阮已經成為了她的某種習慣,可是在她對池阮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昨天才是她們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
洗漱的時候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旁邊還放着池阮和她痛快的洗漱工具,她想不起來和池阮之間存在過的一點甜蜜過往,可又覺得那些東西擺在這裡十分和諧。
就好像這些東西擺在這裡,是最正确不過的決定。
南浔洗漱完之後,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機,又看了一遍和池阮的聊天框。
信息還停留在昨天,池阮給她發過短信說要出差之後,她回了一個“知道了”。
之後池阮也一直沒有再回複她。
南浔決定給自己做個早餐分一下心,打開冰箱的時候有些麻煩,鬼使神差的又做了昨天吃過的三明治。
味道比昨天要好一些,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吃的也沒昨天快了。
慢悠悠出了門之後,她一個人開着車去工作室,在路口遇上紅燈,她朝周圍看去,前面有隻純白色的小野貓,正警惕的過馬路,打算從右邊鑽到左邊的草叢裡。
南浔拿出手機拍了照片,找到池阮的聊天框,剛準備發出去,身後就響起鳴笛聲,她這才發現已經綠燈了。
于是手指滑動,給姜南栀發了過去。
這段時間姜南栀沒在裝病,每天忙前忙後的不知道在亂跑什麼,南浔剛出院的那段時間她來看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她已經出院有幾天了,身邊的朋友發消息詢問的詢問,登門看望的登門,隻有姜南栀像是失蹤了一樣,隻在昨天大半夜給她發了個消息,問她死沒死。
真的是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也完全沒把她當成一個失憶的病人。
壓根不擔心南浔要是把她給忘了,她發這種話會不會不太好。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南浔和她的聊天框出現在了最上面,她轉發圖片的時候,很随意的就點到了她。
這次她倒是沒有失蹤,很快的回了消息:[這不是我的貓,我的貓在家裡曬太陽呢。]
說完還配了張圖,是一隻被養的很好的小白貓,脖子上還戴着粉色的蝴蝶結項圈,慵懶的縮在,陽台上的小墊子上曬太陽。
南浔懶得理會她,腦袋裡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池阮的身影。
從她失憶到現在,她把一切工作都處理的很好,工作室那邊,朋友那邊,甚至是合作方那邊,她都能得心應手的處理。
她一點都沒覺得失憶給她帶來了什麼不便。
唯有池阮。
池阮就像是在她身邊的一個變故,她覺得唯一會讓她覺得無所适從的地方,就出現在池阮一個人身上。
她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扯亂了梳好的頭發,正咬着發圈準備再綁一次的時候,看到田随被邱詞抱在懷裡親吻額頭。
田随鼓着腮,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悅,但是面對邱詞過于親密的舉動,她到底也是沒有拒絕。
南浔一瞬間愣在了那裡,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輕咳出聲提醒她們,這裡再怎麼說也畢竟是工作室,來往有很多員工。
田随聽到動靜之後,瞬間警覺,擡手推開了抱着自己的人。
看到是南浔之後,又瞬間松了一口氣:“是你啊老闆,吓死我了。”
南浔眉頭微微蹙在一起:“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不知道嗎?”田随問完之後,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于是連忙補充:“前段時間,當時是小池總先發現的,我還以為她已經告訴你了呢,不過也有可能告訴你了之後,你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她臉上很坦然,沒有在撒謊。
南浔又想起池阮,從她醒過來到現在,池阮确實和她講過不少事情,明明已經花費了那麼長時間,為什麼還會遺漏關于她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南浔吸了口氣,怎麼算來,她和池阮之前真的共同經曆了很多,她也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情。
邱詞捏住田随的手:“你剛出院那天,我和田田去你家看你,我以為用情至深的你能看出來呢,畢竟你偷偷暗戀了人家那麼多年,應該能更清楚這種...隐秘的喜歡。”
田随鬧了個大紅臉,收着力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邱詞平常不怎麼愛說話,看起來比南浔還要高冷上幾分。她這次肯開口,除了是因為把人追到手之後開心之外,還是為了刻意提醒南浔,讓她清楚,她忘記的不隻是和池阮談戀愛這麼關鍵的事。
她還忘記了她暗戀池阮,愛而不得的那幾年。
南浔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過了很久才甩了甩頭,依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邱詞說她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池阮了,所以當池阮說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立馬就不留餘地的死死的抓住了池阮。
可她明明是不喜歡,不,甚至在一開始柳檸吧池阮介紹給她們的時候,她對池阮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厭惡的。
她為什麼又會在短時間内突然轉變想法,偷偷一個人喜歡上池阮,甚至打破了她内心的道德标準,喜歡上了當時還是她小輩的柳檸的女朋友。
這太荒謬了。
她想問清楚這一切,可邱詞也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喜歡上她,隻是有段時間你經常不來工作室,後面再來的時候,總是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裡偷笑。”
“被我和田随撞見過很多次,最後一次是我和你一起出差,你在手機上看到了媒體報道小池總和柳檸好事将近的消息。”
“你一向很冷靜,但那天你做的格外出格,拉着我喝的爛醉,告訴我你的初戀無疾而終,就要葬送在今夜了,所以我猜測,你暗戀的人肯定是池阮。”
南浔越聽越迷糊,這幾天經過修養之後,她能斷斷續續的想起來這幾年發生的不少事,雖然并不能做到事無巨細,但一些重大的事情,雖然記憶模糊,但總歸還是有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