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過臉,他繞到庭院一側悠然安置的石桌茶椅坐下,便道:“說吧,找我想幹嘛?”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遊因坐在石桌旁的修長身影被勾勒得像是一副山水墨畫。
兩隻清澈而愚純的男大學生純粹就是出自個人感情來等他,遊因看出來了,所以這個問題問的對象隻有閻知州。
所幸閻知州不負他所願,幹脆利落提出了要求。
“你在袁老爺房裡發現了什麼?”
遊因眉眼彎彎:“這麼着急?一個晚上都等不了?”
閻知州保持同樣的姿勢,緩聲道:“夜長夢多。”
言外之意是,誰知道你活不活得過今晚。
聽到這兒遊因忽然就輕松了很多,因為他基本确定閻知州對自己不感興趣。
說實話,比起兩隻男大因好感而給予的好意,遊因更中意并不喜歡他的閻知州。
倒不是說不愛的才是最好的,而是相對于其他那些,想要從他這裡獲得情緒價值的家夥,閻知州這種不會和他産生過多情感交集的人,會讓他更自在些。
遊因疊了個腿,指尖在桌面敲了三下,道:“你想用什麼來換?”
“情報。”閻知州言簡意赅,“為表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
“嗯?”遊因笑盈盈,“這回不怕我喂你吃葡萄了?”
閻知州冷聲道:“不管是葡萄還是螃蟹,總該有人試,才知道能不能吃。”
說得沒錯,遊因點點頭,表示他很滿意這個回答,并同意了這次交易。側眸睨向兩隻男大,遊因發動了畫大餅技能。
“哥倆幫個忙,一個到院門守着,一個去門前盯梢,确保我們說話的時候四周沒什麼人。放心,少不了你們的好處。等我們交換完情報,明天分組行動的時候再各自向你們說明。”
雖然這倆孩子在旁邊阿巴阿巴流口水,但總歸不能小瞧了人家,萬一到時候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咋辦。
他的言行舉止已經夠反派了,經不起再這麼磋磨。
兩位涉世未深的男大學生對這塊餅沒有任何懷疑,乖乖地跑去站崗了。
說話間回了屋。
怕突兀的燈光會引起别人懷疑,遊因和昨天一樣沒有點燈。房門一關,黑燈瞎火的,古怪的禁忌感覺便又再次浮現。
這回還不一樣,這回還是倆弟弟守在門口,幫着他們的長兄和小媽偷情。
……長兄你真是壞事做盡。
回了屋,關上門,閻知州話不多說,直奔主題。
“祖廟的牌位後頭有一處秘密通道,我還沒去探索,大概明天會下去看看。”
遊因沒想到這位哥上來就是重磅炸彈,愣了好一會,才忽然笑出聲。
“這麼有誠意,襯得剛才還在考慮怎麼坑你的我太卑劣。”
閻知州知道遊因不可能會真心檢讨自己……又或者說,就算遊因真的有檢讨的意思,他也不會往心裡去。
不搭腔,閻知州繼續自己的話題:“那條秘密通道的開啟方式非常隐晦,如果你的情報值當,我可以把開啟方式告訴你。如果你的情報價值超過了這兩條消息,明天回來之後,我可以跟你分享在下面的收獲。”
“你怕我活不過今晚,卻把餅畫在明天,這算盤打得我遠在瑞士的舅舅都能聽見。”說是這麼說,遊因還是接受了他的提議,并主動要求道,“明天我跟你一起下去。”
緊接着,他便将自己在袁老爺發現了族譜的事情做了個簡略總結,告知閻知州。當然,他隻說祭祖和家主傳承可能有關系,将家主繼任之後,其他現存的家庭成員可能會同時死去的細節藏了下來。
無論對方表現得多有誠意,多麼友善,閻知州的身份對遊因而言都是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