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失憶了。
的确很荒謬,當霍珀将這個想法說給所有人聽的時候,他們都一緻的認為霍珀是想破案想瘋了。
但是當醫生用儀器仔細的檢查了009的腦電波,确定了霍珀的這一想法,009确實失憶了;她的大腦電波完全是處于一個異常的階段,根本無法進行判斷。
也是因為這樣,霍珀的工作調查難度也耽擱了下來,沒有辦法,他隻能每天守在009旁邊,希望她可以恢複記憶,想起來一切。
第十五天。
009已經能夠自主的下床進行活動了,所以當她發現這個醫院非常大的時候,藏在内心深處的那個孩子天性便暴露了出來。
她經常會趁醫生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摸摸的跑出去玩,然後會在醫生心急如焚找她的時候,又繞個遠路跑回病房,假裝自己一直都在。
為此,醫院中的醫生已經對她麻痹了,知道她跑不遠,索性也沒在管她了。
而009在這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就是每天都會按時來看她的霍珀,霍珀會通常給她帶一些小零食或者飲料,然後安靜的在一旁陪着她。
霍珀當然知道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隻有009一個人;但他就是對009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奇妙很微妙,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卻可以在日常的相處中,在對方彼此的身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親昵。
霍珀很喜歡009,他總是這麼認為。
009有時會很安靜,有時又會很調皮;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就哇哇大哭起來;有的時候又感覺冷靜的不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除了009依舊還是一個失憶的階段以外,其他的都與一個正常的小孩,沒有什麼區别。
“哈喽,今天有沒有出去玩呀?”霍珀記着剛買的小餅幹推開了病房的門,望着病床上正在安靜看書的009露出了微笑。
009沖他微微一笑,然後繼續低頭看着,并沒有受到霍珀的影響;霍珀反手将門關上,将手裡拿着的小餅幹罐子打開後全部遞給009。
009卻隻是擡頭看了一眼小餅幹,然後冷靜的說了一句:“你确定你帶進來的時候沒有人看見嗎?”
霍珀有些小無語,然後将餅幹強行放在了009的手上,保證道:“絕對沒有,你可以完全放心的。”
009看着手裡被強行塞進的餅幹罐子,擡頭望向霍珀,又遞還了回去。
“抱歉,我不信。”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護士長雙手暴力推開,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口沖着霍珀叫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給她帶小餅幹了,不要再讓她吃了。”
霍珀尴尬的将罐子藏在身後,尬笑的看着護士長,然後沖着009擠了擠眼睛,抱怨道:“你也沒跟我說護士長今天在這兒啊。”
009依舊平靜的看着書,語氣中有點可惜的說道:“唉,可惜我的小餅幹哦。”
“還吃!你以後也别吃。”霍珀就像小時候上課開小差的那樣,悄悄的在一旁嘀咕着。
009有些不高興,勉強解釋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護士長的眼線遍布整個醫院,之前就讓你把小餅幹藏在懷裡帶進來,你還是沒聽,被護士長一抓一個準。”
霍珀震驚,然後對上雙手叉腰站在門口,兇神惡煞的護士長,嘴角重新裂開弧度:“這樣的嗎?那我下次一定注意。”
說完就被護士長噼裡啪啦的趕了出去,霍珀連多餘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跟009說,就帶着他和他的小餅幹被趕出了醫院。
之所以不讓009再吃小餅幹的原因就是她本來手術之後就需要補充大量的蛋白質和營養,因此一日三餐所攝入的都必須全部吃完;隻是後來霍珀為了拉近自己和009之間的關系,會經常悄咪咪的給她帶很多很多好吃的。
吃過零嘴之後的009自然就不想再吃飯了,每天所攝入的營養不夠自然就不容易利于她的身體恢複;後來意識到不對勁的護士長才發現了二人之間的小秘密,因此009的病房前布滿了護士長所有的眼線。
霍珀抱着小餅幹罐子擡頭看着009房間的窗戶,就好像心靈感應的那樣,009小腦袋忽然就出現在了窗戶面前,沖底下的他揮了揮手。
霍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告訴009自己得離開去上班了,會晚些再過來看她的。009正在窗台上,沖着霍珀比了個“ok”,然後揮手再見。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每天都會重複的動作,這總是能夠暗戳戳的直中霍珀的心底。
他曾經失去過一個女兒,他也曾經感覺過整個世界都沒有了意義;自從女兒過世和妻子離婚後,他的世界就是一片霧蒙蒙的灰,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色彩。
而009的出現就讓霍珀心底又重新活了過來,他似乎看到了一點點生活的希望,那片世界裡好像出現了别的顔色…………
揮手告别009後,霍珀便開車離開了醫院,帶着他沒有給出去的那罐小餅幹。
好吧,打開罐子,往自己的嘴裡塞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