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這一手竹編的本事還是在末世中學的。
那會兒基地還沒有淪陷,絕大部分人都還能勉強生活,她居住的地方就有一個牙齒稀疏的老爺爺,用剖竹編篾的手藝向她換取了一點軟爛的吃食。
後來她也憑借着這一手技能,在野外獨居的時候編了些簍子籃子之類的自用,技藝愈發娴熟。
【幻視我二叔公,他老人家就是做竹編為生的,這随性的姿勢,這閉着眼睛都能編的手法,一模一樣……】
【我很好奇,她是從哪裡學到的這種手藝啊,她不是明星嗎,據說家境還很好。】
【樓上的你一看就沒有看完整,不久前蘇漾還跟黃黎說,她在鄉下生活過很多年,大概是跟誰學過吧,這種手藝在鄉下還挺常見的。】
【媽呀,不是說她跟蘇言言是姐妹嗎,怎麼又突然是鄉下來的了,我腦子都要糊了,搞不懂。】
【别說話了,快看,她好像要編東西了!手指好靈活!】
蘇漾十指翻飛,用手指寬的竹篾編魚籠。
她殺雞的時候就在小溪邊探查過,小溪裡大魚是沒有看見,但時不時能在流水緩和處看到遊曳着尾巴的、巴掌長的小魚。
這可都是上好的蛋白質來源,光是想一想烤魚的滋味,她就忍不住吞口水了。
夕陽西下,隔壁的人在緊鑼密鼓地制作竹床,而蘇漾見天光已經暗了下來,便收拾幹淨床上的一應物事,又将遮陽棚的支架放了下來。
等搞定之後,她左右看了看,才恍然發現——
哦豁!忙來忙去,忘了将庇護所的兩側也封住了。
這會兒天色已晚,要弄也來不及了,蘇漾隻好将這事兒放下,去節目組準備的移動洗漱間洗漱。
荒百綜藝說正經也沒那麼正經,明星們不僅能用節目組的洗漱間洗漱和解決生理問題,還能用自己帶來并寄存在節目的東西換衣服、卸妝、化妝。
當然,蘇漾并不需要這些,她從來的時候就素面朝天,行李箱裡自然也就沒有準備這些身外之物。
有換洗衣裳、簡單的洗漱用品,就很足夠了。
化妝麼……她還是末世之前跟着室友折騰過兩次,後來也嫌煩,再也沒有碰那一堆花花綠綠的化妝品。
帶着微微的潮濕走出洗漱間,蘇漾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山間柔和的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吹幹她身上殘留的水汽,然後捎起一縷發絲,在耳邊旋轉一圈,倏忽遠去。
擡眼遙望。
這是一個看不見月亮、卻也仍有無數繁星的夜晚。
不遠處的節目組、近在眼前的庇護所,火堆,燈光,都似突兀的陌生來客,侵擾着這一片甯靜的土地。
蘇漾眨了眨疲倦的眼睛,收回了目光。
這樣明亮的星辰啊,她都多久沒有看見過了。
夜還未深,但困意已至。
*
清晨,涼爽的清風吹動庇護所的防水篷布,刷啦啦地響。
蘇漾剝了昨天帶回來的棕榈芯,咔呲咔呲地啃。
淡淡的甜味混合着澀味流淌在舌尖,汁水豐厚,甘潤解渴。
這是她今早的食物,一根棕榈芯,以及一捧杜莖山果實。
【她竟然已經開始幹飯了?隔壁的人除了高偉,其他人都還沒起床呢!】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大家别被她騙了,這個不怎麼好吃的,誰吃誰知道……】
【前面的你說晚了,我剛剛已經下單買了棕榈芯,嘿嘿,這年頭網上真是什麼都有得賣。】
【這玩意兒,emmmmm,我小時候啃過,隻有最中間那一點點是好吃的,其餘部分是真的不咋樣。】
……
對蘇漾來說,這點東西隻夠她開個胃。
不過野外生活嘛,就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她不嬌氣,有得吃就多吃點,沒得吃就少吃點。
直到吃完了早餐開始繼續編魚籠,隔壁才有人惺忪着睡眼陸陸續續地出來。
無論男女,都紛紛趕往節目組的洗漱間開始洗漱、化妝。
一晃一個小時過去,蘇漾的魚籠已經進入收尾階段,高偉也掐着時間将火升起煮好了面,這些人才重新回到庇護所。
【感覺整個節目組隻有蘇漾在認真求生,其他人都是來度假的……】
【會說話多說點,我也是這麼個感覺。】
【比前兩季好一點啦,這一季至少還有個蘇漾呢,上一季可全是隻顧撕逼的。】
……
蘇漾看着隔壁被高高夾起的面條,喉嚨滑動了一下。
她早上沒吃飽,有點想吃……
畢竟誰能拒絕這白溜溜、鹹滋滋的碳水呢?
她艱難地扭過頭,将明火滅掉,留一個灰堆溫着水,将魚籠和柴刀都拿起,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一路來到小溪邊,蘇漾擡起頭在一旁的小山坡上逡巡了一遭,輕易看到了目标。
是一些交錯繁雜的樹藤。
迅速砍下一些藤蔓,将之扭成一根長長的繩子,系在了魚籠上。
小溪的水流雖然不湍急,但是魚籠輕便,萬一被流水沖走了,那可就太不劃算了。
蘇漾将一些雞内髒和吃剩的骨頭放進魚籠中,再小心翼翼地将魚籠浸在水流平緩的地方。
等藤蔓緊緊系在了小溪邊的一棵樹上,她叉着腰,朝着溪流重重呼出一口氣:
“大功告成,隻等吃魚!”
彈幕——
【大功告成,隻等吃魚!】
【大功告成,馬上點魚!】
【大功告成,我今晚也要吃魚!】
【大功告成,去吃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