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系統的話,梁朵朵忙在腦海中回應,“立即開啟!”
這一天折騰的人腰酸背痛,她都忘還有任務了,再晚一分鐘,0點前學不夠三小時,就得扣1分。她現在才勉強及格的顔值,再扣一分,就是不及格了,60分可以說還湊合,大衆臉,不及格就約等于醜了,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馬不停蹄學習三個小時食譜,在0點前的最後一分鐘提交學習成果,總算保住了美貌值。她松了一口氣,想着明天一定要提前完成任務,踩點太考驗人的心态了。
肚子裡暖洋洋的,梁朵朵很快進入夢鄉。
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醒來天已大亮。
梁梁朵朵身體虛弱,需仔細調養,李子月心疼女兒,給她請了一星期的假。
接下來的一星期,是屬于梁朵朵的自由時間,除被李子月要求不能離家太遠外,一切都随她。梁朵朵也沒打算走遠,目前她這身體,走不了幾步路就喘,心有餘力不足。
走到門口,李子月又停下,回頭囑咐:“千萬别走遠,媽媽下班就回來!”
梁朵朵笑眯眯的招手,“媽媽放心吧,我就在家呆着。”
正屋小隊長媳婦孔潔剔着牙出來,倚着門框似笑非笑:“李嫂子,走吧,這院裡沒老虎,吃不了你閨女。也是,如果我隻有這一個獨女,我也這麼寶貝着。女兒雖然早晚嫁出去,不能養老送終,隻要不遠嫁,等你七老八十,總能偶爾送頓飯、買件衣裳,多少是個念想,總比一個人孤苦伶仃強。”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怎麼就這麼嬌貴了?恨不能要星星不給月亮,誰家丫頭不是會走路了就幫着家裡幹活,五六歲就能照看小的,掃地,做飯,洗衣裳,自己打小也是這麼過來的。
說起來孔潔跟李子月母女沒什麼大的過節,就是看不慣李子月都落魄到這地步了,還清高的跟個大小姐似的,走路都擺她那曾經千金小姐的架子,從不開口求人,衣裳雖洗得發白,摞着補丁,卻連一塊污漬都沒有,哪裡像個幹力氣活的人。
尤其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眼神最讨厭,每次對上,都仿佛在說,我就是吃不飽飯穿不暖衣,也比你這屠夫的女兒優雅!
她生的死丫頭更讨厭!
唯唯諾諾,膽小怕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爹媽都是落後分子,都上初中了,還十指不沾陽春水,難道就她家閨女金貴?
有些人自己受過苦,便想别人都受她受過的苦,甚至比她更苦,她才覺得快活。自己沒享受過的,别人享受了,便如她的仇敵一般,看見便難受。
孔潔借題發揮之後,果覺心裡暢快多了,說話的聲音都比平常高了一個調。
“金蛋,帶銀蛋、元蛋出門玩去,别在家裡瞎折騰了,跑遠一點玩,光窩在家裡怎麼有出息?”
三個孩子聞言便嗷嗷叫着出來,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孔潔揚着下巴,眉毛微微上挑,眸中露出得意之色。這得意既來自她是小隊長的女人,家裡雙職工,條件最好,更來自于整個院裡就她生下了兒子,而且一生就是三個。
李子月就不說了,帶着一個女兒守活寡,東屋那女人,連生了三個都是丫頭片子,第一個還認認真真起名麗麗,第二個直接叫盼盼,盼什麼不言而喻,自然是盼兒子呗,懷第三胎的時候那鄉下娘們還神氣,說喜歡吃酸的,一定是兒子,當時她便鄙視,生下來果然還是個丫頭,起名叫婷婷,就不知到底能不能停止閨女命了。
哼,都新時代了,那兩口子還挺迷信!
孔潔心情正好,看廊下的黑貓都比平常順眼多了,哼着小調彎腰抱起貓,正打算進屋,聽見李子月的聲音。
“都新時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妹子,你怎麼還有這樣的封建思想呢,得好好學習改造。”
李子月本來都走了,聽見孔潔的話,又轉頭回頭。
女兒是李子月的逆鱗,說她可以,說她女兒不行。
聽見李子月說話,梁朵朵也跨出門檻,眉尖挑了挑,“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宣揚封建糟粕,質疑男女平等,是質疑偉人麼?”
孔潔噗地吐出牙簽,看向梁朵朵,眼神銳利,“你個黑五類,也敢來問我?!”她在這院裡向來說一不二,要是叫一個平日畏畏縮縮的黃毛丫頭吓住了,以後還怎麼見人?
孔潔說這話的時候提高了嗓門,音調尖銳,驚動了東屋正給孩子喂飯的馬春花。
馬春花在圍裙上擦着手,走出來,呸地吐出一口唾沫。
“我不是黑五類,總能問了吧。自我爹我爺爺,我祖爺爺起,我們家幾代佃農,新社會才吃飽穿暖,可是根紅苗正了吧,我倒要問問你,你一大清早指桑罵槐的,安的什麼心?别人怕你,我馬春花可不怕你,大不了咱上居委會理論理論去,看你說那些話在理不在理。”
孔潔瞪大眼,梗着脖子,“我說什麼了?”
馬春花冷哼一聲:“我耳朵裡又沒塞了驢毛,你宣揚封建糟粕,質疑男女平等。”
孔潔抖着手:“馬春花,你别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咱出去,讓大家夥評評理,誰不知道我李春花雖然沒文化,但一口唾沫一個釘,不像有些人,九曲十八彎,嘴裡沒一句實話!”李春花說着上前,伸出蒲扇大的手拉住孔潔的胳膊,要拉她出去理論。
孔潔有自知之明,周圍鄰居大多跟她不對付,出去吃不了好果子,自然不肯。
“怎麼,不敢?”李春花天生的大嗓門,自小在村裡放牛唱山歌,又有後天加持,這一吼,便引來旁邊鄰居圍觀。
孔潔見勢不妙,忙說:“春花妹子,别嚷,我說錯了,還不行麼?”
李春花眼神往李子月那一瞟,直截了當:“道歉!”
孔潔倒識時務,臉上堆出笑:“李嫂子,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