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随意的翻了翻書,其實他都看不懂,漢字認的也不多。
“我,看心情吧......想走的時候就走了。”
蘇曼也不知道自己打算待到什麼時候。這就像是她的一個間隔年,非常重要的一個間隔年。
總要做些什麼事情,或者放下些什麼事情。等這些都完成了,自然就到了該走的時候。
在不一樣的廣闊天地裡,說不定能找到另一個深處的自己。
“蘇曼,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啊,這裡安靜。與世隔絕,可以什麼都不想。特别舒服。”
“那我可以追你嗎?”次仁用他的濃密大眼看着她,
“不可以!”
次仁撇撇嘴,笑了笑,可能他在想,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拒絕過他。
他走到牆邊,拿下了架子上的曼陀鈴,坐在那裡開始彈了起來。
這是他最喜愛的樂器。以前他總是給他心愛的姑娘,彈唱一曲。那是一段快樂的日子,那是四年前的日子。
次仁低垂着臉,長發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漂亮的眼睛。流水般的琴聲在他修長的指尖,帶着他的憂傷,流淌在這個灑滿陽光的圖書館。
圖書館裡的遊客姑娘們都擡起頭,認真的看着這個美男子,有些舉起了手機。
今天的次仁和幾天前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
今天的他,很憂郁。
蘇曼趴在桌子上,聽着曼陀鈴,演奏着他的傷心往事。
次仁彈完回到她的對面坐下。
“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蘇曼腦袋枕着胳膊,望着窗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次仁影響了情緒。
将她也帶入了悲傷,似乎他在演奏着一個悲傷的結局。
-
白瑪騎了三十多公裡,在山上找了好幾個山頭,終于在天黑前把小馬帶了回來。他迫不及待的趕到了酒店的門口。
蘇曼在酒店睡了一下午,今天被次仁鬧的情緒低落,本可以不理會,但還是覺得心裡堵。那種悲傷的情緒一瀉千裡的湧了出來,包裹着她。
白瑪的到來,讓她好了許多。
白瑪看出了她的低落,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像隻失去了鬥志的小鳥,飛不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白瑪沉穩的語言中帶着一股力量。
“今天次仁來找我了......我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他傷心,你為什麼也傷心?”
蘇曼的眼瞬間紅了起來,鼻子一酸,似是許多委屈,在這高原上的稀薄空氣下,爆發了出來。
傍晚,紅色的晚霞穿過酒店的屋頂,照在兩個人的一側。
白瑪拉着蘇曼的胳膊朝摩托車走去:
“走,我帶你去山頂看星星。”
晚風吹着白瑪的長發,唱着比曼陀鈴還要美妙的歌。
在崎岖的山路上,白瑪熟練的轟着油門,載着蘇曼往無人的山頂走去。
他們在山上開開停停,白瑪給蘇曼講每一個山頭的故事。
哪裡走丢了他家的一匹馬,哪裡走丢過誰家的牛,夏天的時候哪裡的水草最肥沃,冬天的時候哪裡會有野馬過冬。
這是他的一片天地。
蘇曼站在廣闊的山脈上,看着一片片綠色的草原,和遠處的白色房子,心情開始好了起來。
“白瑪,那是你們村子嗎?那邊是不是縣城?”
“對,那邊是縣城,我們村子在這邊。”
白瑪抓着蘇曼的胳膊移向另一邊,給她指了村子的方向。哪個是紮西的村子,哪個是次仁的村子。
提到次仁,白瑪頓住了,不提他了,是他讓姐姐傷心了。
“沒事,跟他沒關系,我隻是想到了自己......”
“是不是沒有人關心你......我覺得你......好像很孤獨呢。”
他的長發,在風中飄揚,蘇曼看着這張經常讓自己恍惚的立體濃顔,十分感激。
“姐姐,明天我帶你去林孜縣買馬吧?就當是去旅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