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當年的那個傳言是真的?
沈家真的手握魚符,掌兵五萬,而且這五萬精兵隻忠于皇帝?但趙睿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若是這傳聞是真的,為何從未有人見過魚符,更别說有什麼地方能養如此多的兵馬。
——
九月初八,宜開張挂匾,或出行。
“别走!别走,不要!”
趙瑾棠醒來時,天光已是大亮,她擡手按了按眉心,仍舊有些恍惚。
她夢見了慶帝,還夢見了趙珩,還夢見了與自己沖鋒陷陣,戰場拼殺的北境軍。
夢中,慶帝什麼也沒有多說,隻是摸着她的腦袋,便轉瞬不見。
趙珩站在慶帝身後,不動也不說話,隻是在慶帝轉身的時候,也跟着走了。
她伸手想要抓住趙珩,卻摸了個空。
扭過頭時,又瞧見了北境軍,個個開懷大笑,晃神間,眼前隻剩下漫天的火光以及屍橫遍野的荒原。
她心裡一空,便醒了。
“翠微?”趙瑾棠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她微頓,複而出聲,“翠微?”
屋外匆匆進來一人,身着粉色衣裙,面容稚嫩,嗓音有些脆。
“二娘子醒了,翠微姐姐已經去鋪子上了,娘子昨日睡得有些遲,翠微姐姐便吩咐奴婢讓您多睡會,她先替您去鋪子上瞧着。”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二娘子,已至巳時了。”
這婢女是先前趙瑾棠吩咐方伯為府中添人後帶回來,名叫丹桂,才十四歲。
趙瑾棠不習慣身邊有太多人伺候,隻挑了她一人。
年紀雖不大,但手腳麻利,學東西快。
聽見丹桂的回答,趙瑾棠“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她輕輕搖搖腦袋,将腦海中的場景全部打散。
想着今日晚些,還是要去一趟袖玉堂,有些事情的細節,還是要與師兄好好商議。
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
前段時日,趙瑾棠本想借着賞花宴去一趟徐府。
沒曾想,瑜妃娘娘身體不适,徐家三娘子進宮陪伴,這賞花宴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既然去不了徐府,那便要另尋他法,
用過早飯後,趙瑾棠才領着丹桂出了府,馬車一路往布行去。
自入京時起,直至今日,趙瑾棠領着衆人忙活了一月有餘。
布行總算開張了。
平州元記坊先前在上京的名頭不算小,許多百姓也都知道元家的綢緞布料在京中乃是香饽饽兒。
隻是此前,元記坊的綢緞布料在上京隻供貨給雲錦閣,且都是些名貴布料,客源也隻是京中的達官顯貴
平州距上京千裡,若費時費力一月多,賺的銀子還不如成本,那這生意還不如就此算了。
趙瑾棠既然将元記坊的生意做到上京,自然也會考慮到普通百姓的需求。
因此,才入京不久,她便叫人另租了間鋪子,決定在鬧市也開一家布行,來往的皆是些普通百姓。
馬車停在街角,趙瑾棠下了馬車,遠遠地看着布行門口。
她方才先去了綠梧巷,見翠微将一切都處理的井然有序,這才轉道來了這邊。
兩家布行同天開張,皆是熱鬧非常。
特别是鬧市的元記坊,更是比肩接踵,人頭攢動。
許多百姓早就聽說過元記坊的盛名,本以為也隻能聽聽而已,畢竟那些名貴的綢緞布料不是一般人能夠負擔的。
隻是怎麼都沒想到,如今,自己居然也能夠買得起元記坊的布料了。
趙瑾棠正打算去鋪子裡瞧瞧,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緊接着一聲急促的女音與丹桂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落在了她耳邊。
“小心!”
“二娘子小心!”
趙瑾棠下意識運動身形避讓,瞬間又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微微側了身,想着能避開最大傷害便好。
不等她調整,一道青綠色身影從前頭撲過來,帶着趙瑾棠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