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不一樣?!”楚錫和李斌聽到這,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皆是十分震動,“師兄的意思是……”
洛千秋沒有說話,目光悠遠,似乎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裡。
那時候的洛千秋年紀同樣不大,而且也隻是見過夢惟渝寥寥數面,話都沒怎麼說得上,在模糊且有限的記憶裡,夢惟渝一直是個天真爛漫,活潑開朗的小孩。
事發之後的夢惟渝,卻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那時候我也沒多大,和他們的交集也不多,所以也不清楚,夢師弟的性格究竟是處罰之前變的,還是因為受到處罰才性情大變的。”洛千秋輕咳一聲,“這也隻是我個人的一些猜測而已,不一定準确,你們随便聽聽就行,切莫到處亂嚼舌根。”
兩人皆是下意識地點點頭:“師兄放心吧,這事除了我們,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
他們三人在這邊互相傳音,旁邊的守門弟子雖然是聽不到的,不過這三人的面上表情的變動,确實看得真真切切的。
眼看着幾個師兄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的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起來,最後實在受不了這種等待判決的煎熬,趕緊告饒道:“師兄,師兄!我知錯了!!我願接受任何懲處!”
他這一嗓子,可算是把洛千秋三人的心神都扯了回來。
想到他們剛剛就這麼晾着這位師弟在一邊旁若無人地聽洛師兄聊八卦,李斌和楚錫心虛地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扯了扯唇角,拼勁全力才沒露出什麼破綻。
而後又看向洛千秋:“究竟如何處罰,還是看洛師兄怎麼打算吧。”
畢竟在場的就洛千秋身份最高,由他出面做決定,合情合理。
知道他們二人小心思的洛千秋:“……”
罷了罷了。
“咳。”洛千秋同樣清咳一聲,張開扇子搖了搖,掩飾掉尴尬,“夢師弟說的不無道理,我之前的确是過于輕視了,這種不正之風,也的确是需要好好地整治一番的。”
他先是和李斌叮囑道:“你找人傳話,讓所有在門内且沒閉關的師弟,明日清晨,務必在清正殿集合。”
“好。”
洛千秋又看向那個垂首的守門弟子,面上帶上了些許的嚴厲:“這位師弟。”
守門弟子幾乎是身體立馬就僵直:“……在!”
“你做下的這事,有損我天玑峰的名譽,本該受到嚴懲,以儆效尤。”洛千秋望着他,聲音低沉,“不過現在,我可以給你個将功折罪的機會。”
“這樣收其他弟子辛苦費的人,應該也不止你一個,我需要得到他們的名字。”
*
另一邊,藥圃裡的夢惟渝已經徹底把這事抛到了腦後,雖然從外面看藥圃,平平無奇,但進來之後,内部卻别有洞天,他照着任務的要求來到需要紫竹鎮靈水灌溉的那片區域。
那位田長老大概是擔心外門弟子澆水分量不當導緻靈藥出現損傷,每個領取任務的弟子都給配備一份相應的澆水分量。
夢惟渝翻閱浏覽了一下,心裡就都有數了,開始給任務指定的靈藥澆水。
一邊忙,夢惟渝心裡也有種莫名的惆怅——别人穿進修仙文裡那都是飛快融入從此走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自在生活,怎麼到我這就畫風一轉變成種田文風格的了。
默默吐槽了片刻,夢惟渝微頓,苦笑着搖搖頭,果然人都是貪心的,之前明明隻想要好好地活着,現在活下來了,就又開始去奢望更多的東西了。
不過嘛,夢惟渝又覺得,這種願望,未來的自己未必不能實現。
一邊專心緻志地給靈藥澆水,夢惟渝也沒閑着,一心二用地在心裡糾結起來——到底要不要攢個幾天的錢買下這個瓶子。
按照租借瓶子一天五點紫微令來算,一個月就是一百五,正好和瓶子的價格一樣。
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堅持做一個月以上的澆水任務長工,那麼買這個瓶子就比較劃算。
如果隻是單純地做個短工,買瓶子就有些小虧。
夢惟渝幽幽地歎了口氣,說到底,還是自己太窮了啊,所以幹什麼都得精打細算。
他咬咬牙,正打算攢個三天的工錢把這瓶子買下,又忽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剛他那一番“行俠仗義”,如果洛千秋真的聽進去并且開始整頓這股風氣,那麼這個簡單工資還高的任務,或許就不會這麼的冷門了,反而會成為香饽饽,就算是天玑峰的長老都有類似的澆水需求,但僧多粥少,他還真不一定能搶得到!
夢惟渝:“……”
我這算不算是,搬石砸腳?
略微郁悶了一會兒,夢惟渝就想開了——這些天玑峰弟子的行事太過分了,哪怕時光倒流,他依舊會選擇這麼做。
即便是身處在這個平均道德沒那麼高,更偏向于力量至上,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
不為别的,就為了他自己曾經活在一個平和美好的世界,他的骨子裡,依舊帶着那個世界所賦予的倔強——即便面對這種仗勢欺人的不公,也不畏懼退縮。
夢惟渝又開始重新算起賬來,天玑峰的整改應該是有那麼一些時效性的,而外門弟子那邊的門路不多,或許消息也有那麼一些滞後性,所以最近的一小段時間,這類任務應該還算是相對寬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