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三十下品靈石就這麼地不分輕重,夢惟渝簡直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本着互相對峙氣勢不能弱的核心要點,夢惟渝也不急了——正如他所說的,這件事要真惹怒了長老,吃大虧的肯定也是對面。
更何況,從對面開始動搖起,這場對峙,就已經是他處于優勢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夢惟渝回過身,就看到幾個人影,為首的一襲藍衣身影,正是洛千秋。
夢惟渝這一回身,那邊的洛千秋和他周邊跟着的人都各自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洛千秋率先回過神:“……夢師弟?”
也不怪他反應這麼大,他隻是随好友出來走走,遠遠地就看到兩名弟子起争執,就想過來看看,完全沒想到,其中一方竟然會是夢惟渝。
再加上今天的夢惟渝紮了個高馬尾,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都和之前更加不一樣了。
莫說是洛千秋,就連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名弟子,這會兒都被震得有些沒回過神。
夢惟渝點點頭算是回應,隔了兩秒,見洛千秋依舊在看自己,他忍不住問道:“洛師兄有什麼事嗎?”
洛千秋這才發現,自己盯着情敵看的時間有些過于久了,他“啪”地一下張開扇子搖了搖,心情複雜地笑笑:“沒事,就是路過而已。”
他又看向那位守門的弟子,詢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沒、沒什麼,隻是發生了點小摩擦而已。”守門弟子一改之前的倨傲,瞬間挺直了腰杆,兩隻手更是不知道該怎麼擺,看起來頗有些局促不安。
雖然同為天玑峰内門弟子,但内門弟子之間,亦有差距。
畢竟内門的弟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而七峰的長老們,也不是每個弟子都要收的,所以在他們紫微山内部,内門弟子也分為閑散、記名、入門和親傳四種身份。
閑散弟子,就是入了内門,卻沒有正式擇師拜師的弟子,也被稱為三無弟子,修煉資源是門内下發給每個弟子的月俸,尋常時候就隻能是哪位長老開了講壇,就去哪位長老那兒學習修煉,處在内門弟子的最底層——當然了,如果真要論及身份,那他們這些内門弟子的身份,比起外門弟子還是要高上不少的;
記名弟子,則是把名字記在某個長老名下,算是長老的半個正式弟子,尋常可以跟着那位長老學習修行;
入門弟子,則是長老們正式收的徒弟,不論是修行的資源還是其他方面的待遇,都全面提升,更是時不時地能得到長老的指點,最重要的是,實打實地有了師父這個靠山;
至于親傳弟子,就是長老們所倚重地、真正當成傳人來培養的弟子,身份如何貴重,不言而喻。
這光是四種身份之間,就隔着不少的差距,更何況,眼前的人并不是什麼長老的弟子,而是峰主選中的親傳弟子。
像他這樣,還在争取成為田長老記名弟子身份的人,和洛千秋這位天玑峰首徒相比,中間不知道差了多少個長老的親傳弟子。
夢惟渝瞥了眼一秒就認慫、甚至還眼神躲閃含糊其辭的守門弟子,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一聲,看來這家夥也知道欺壓外門弟子的“辛苦費”來路不正,這才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一五一十地把剛剛所發生的事大緻和洛千秋講了一遍。
旁邊的守門弟子臉都綠了。
洛千秋和他的同伴都有些愕然。
夢惟渝還不忘趁熱打鐵,趁機把洛千秋給架上道德高地:“我相信以洛師兄的為人,想必應該會給我一個公道吧?”
洛千秋下意識地瞥了那一臉菜色的守門弟子,就知道夢惟渝所言八九不離十,不過對方到底是天玑峰的弟子,他下意識地回護道:“雖說這是他的确有點貪心,但倒底不是什麼大錯。”
不,是,什,麼,大,錯?
夢惟渝一聽到洛千秋的這般說辭,瞬間就悟了——這洛千秋到底是天玑峰的人,心終歸還是偏向天玑峰的弟子,這不,才一開口,就已經有替這個弟子開脫的迹象了。
也是,他就多餘地會覺得洛千秋會真的能做到就事論事,處事公平公道。
雖然都是紫微山的弟子,但到底是同峰和不同峰的關系,親疏有别。
夢惟渝在心裡嗤笑一聲,等着洛千秋繼續。
果不其然,洛千秋接着又開口:“此事說到底,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不如就由我做個主,讓他對夢師弟道個歉,你們就此幹戈化玉帛,也免得你們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如何?”
守門弟子原本正垂着頭,趕緊拘謹擺手,道:“我沒意見,一切但憑師兄做主。”
洛千秋又看向夢惟渝。
夢惟渝已經被氣到不想說話了,他本就被這守門弟子的态度和這種欺軟怕硬壓榨他人勞動成果的不正風氣惡心得不行,結果這洛千秋過來,雖然說的話表面上聽起來是挺公正的,但又一直在強調這隻是小事,小錯。
他要深究,倒顯得自己斤斤計較似的。
這麼歪屁股地拉偏架,這還不如不過來呢!
小事個屁啊小事!
夢惟渝深吸了口氣,迎着洛千秋的視線,聲音清晰而堅定:“我覺得,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