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外,三支小隊成為了衆人重點關注的對象。
看着伏令年幾人跟随着“丹修”不斷接近危險的邊緣,東境各門派長老面色微沉。
在他們看來,這一支小隊怕是要全軍覆沒。
境界低的修士被蒙蔽,他們卻不難看出,丹修早就已被替換了。
雖然,一支邊緣小隊的出局不會引起四境大會格局的變化,也不會損失多少積分。但長老們心中還有其它擔憂——若是他們也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再重新混入大部隊中,怕是會攪亂局勢。
這樣的手段在以往也曾出現過,一旦成功,最終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昆侖宗的弟子還是如以往一般直爽熱心。”合歡宗的一位長老笑眯眯地點了一句。
這話似褒實貶,說好聽點是直爽熱心,說難聽點不就是在罵他們缺心眼嗎?
合歡宗和昆侖宗也算是相互有世仇的宗門。
若說從前修無情道的斷嶽殿弟子是首要迫害對象,以修劍聞名的昆侖宗便是他們的第二迫害對象。
多少劍修慘遭毒手,以至于坊間都流傳着不少與之相關的奇聞故事。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之之時,異變再生。
看似被牽着鼻子走的伏令年忽然反水,“丹修”的僞裝被識破。
弟子們看着伏令年一把拽住了即将墜下懸崖的“丹修”,聽到了她那句“腳很好看,平時有保養嗎。”
原本緊張的氛圍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你們昆侖宗似乎更變态一些。”不知是哪一宗門的弟子小聲說。
昆侖宗的弟子們:“……”
他們低着的頭,終究還是斷了。
幾番反轉,伏令年一行人最終逃離了險境。
他們并不打算到斷崖下探查。
“還算機警。”昆侖宗長老們總算放下心來。
就怕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白白丢了性命。
有幾位弟子大着膽子扭頭,望向位于首座的婁烨。
他嘴角依舊是上翹着的,眼底卻未見分毫笑意。
隊伍未作耽擱,立即返程。
然而,事情總與願違。
“滴答。”
皮膚上傳來點點寒意。
伏令年腳步漸緩,疑惑地擡起腦袋。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了她的面頰上。
雨水?
是的,雨水。
不知何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一滴滴雨水透過枝葉縫隙滴落,墜入泥土當中。
伏令年用指尖抹去雨水,忽地蹙起眉頭。
皮膚上隐隐傳來的灼痛感在告訴她。
——這并非是普通的雨水。
雨勢漸大,從雨滴變為了雨線,連綿不斷地往下墜落。
即使有枝葉遮擋,依舊有密集雨珠砸落,浸潤了腳下的土地。
這裡的氣候濕潤,會下雨并不奇怪。
然而,下的雨有腐蝕性,便很不美妙了。
“雨水有腐蝕性。”
伏令年一邊在身周撐起靈力護罩,一邊提醒道。
雨水滴落在護罩上,滋滋作響,竟将由靈力凝成的護罩都腐蝕出了一個缺口。
伏令年急忙調動靈力,填補缺口。
這雨來的突然,打了幾人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所有人皆撐起護罩,雨水已經連成雨幕,淅淅瀝瀝。
體内的靈力在不斷流逝。
每一刻的消耗對于金丹期修士而言,并不算得大的消耗。
可日積月累,滴水穿石。持續積累起來,也十分可觀。
伏令年下意識吸納周遭的靈氣,以補充消耗的靈力,卻又是心下一驚。
被吸入經脈中的靈氣并未如同以往般被轉化為順服的靈力,反而在經脈中橫沖直撞起來。
縷縷黑煙從靈氣中逸散,随即滲入伏令年的血肉當中。
速度之快,伏令年甚至未來得及作出反應。
黑氣所過之處,寒意随之蔓延。
若是積蓄過多,血肉恐怕都會因此凍結。
伏令年操縱靈力,想要捕獲消除滲入體内的黑氣。
無奈黑氣狡猾,幾次嘗試,竟未有成效。
黑氣時而穿梭于血肉中,時而又在靈力中遊走,使得伏令年體内的靈力運轉生澀。
就在身體的不适感愈來愈強烈之時,丹田處忽有一股暖流傳出。
成型許久的金丹散發出瑩瑩的光芒,經脈中的靈力皆在金丹的吸引下湧入其中。
與結丹時不同,金丹并未将湧入的靈力吸收殆盡。
靈力在金丹中周轉一圈,随之流淌而出。
經過金丹的靈力更加精純,運行也更加自如。
黑氣亦随之被吸入金丹中,完全消融。
随着時間推移,暴雨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迹象。
雨幕之中,周遭同伴的身影也逐漸模糊。
耳中充盈着雨水的聲音,風雨連綿,草木彎折。
周遭的一切都被籠罩在迷蒙當中,連帶着五感也逐漸迷亂。
腦海中忽有劍鳴聲起,伏令年精神一振,忽感不對。
她加快步伐,想跟上領隊之人的步伐。
手持司南的是溫季才。
他似乎完全未注意到伏令年的接近,依舊循着司南向前走。
而他手中的司南的勺柄正不斷轉動着,時而指北,時而指南,混亂異常。
伏令年心中一緊,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溫季才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