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着煞氣的指引來到了其中一個陣眼。
“天啊…”
三人近乎同時擡起腦袋,震驚地注視着面前的場景。
入目是血紅色的,地面、天空,以及——矗立着近乎遮蔽大半天地的桃源古樹。
此時的桃源古樹有了巨大的變化,粉色的花瓣被暈染成鮮紅色,似乎飽吸了鮮血。一具具孩童的骸骨懸挂于樹杈,随着帶着腥氣的風輕輕飄蕩。
伏令年有種古怪的感覺——她覺得那些骸骨在注視着他們。
即使他們隻剩下了一具具森森骨架,本因屬于眼睛的地方也隻剩下兩個窟窿。
桃源古樹的不遠處,原本應該作為祭壇的地方,籠罩着一團血紅色的光芒。
在神識的探查下,一團團扭曲的身影在其中顯現,扭動着、掙紮着。
伏令年似乎聽見了尖叫聲、哭泣聲,它們彙聚成無法分辨的低語呢喃,以及更多雜亂的動靜。
或老或小,或女或男,混雜的聲音環繞着祭壇不斷回響。唯一相同的,是聲音中都透露着相同的情緒——恐懼與痛苦。
三人想要靠近陣眼,卻被那陣陣蘊含着可怕情緒的聲音所逼退。
那可怕的聲音仿佛能夠穿透軀殼,直接刺入人類的大腦,攪動他們的精神與情緒,影響神識與神識海。
看來,破壞陣眼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麼簡單,就連靠近都如此困難。
伏令年嘗試調動神識海中的光團,根據《聚魂功法》在神識海中建立起一道屏障。
光團與之前不同,伏令年很艱難才能推動它們。即使成功催動,數量也極為稀少。
伏令年很勉強才能讓光團像自己所想那樣在神識海處建立起一道屏障。
她讓溫季才将自己放在地上,黏糊糊的觸感立即包圍了她,讓她頭皮發麻。
緩緩挪移着靠近,伏令年再次聽見了那可怕的聲音。但這一次,那聲音似乎隻是在她耳邊環繞,未能刺入她的腦海。
伏令年松了口氣,她用半爬半走的詭異的姿勢挪到了陣眼附近。
以白玉劍作為載體,伏令年将靈力通入法陣中,憑借以往學習的内容攪亂陣眼處的靈力流。
血煞陣十分複雜,制作也尤其困難。不僅需要大量的靈力,也需要無數生命與魂魄作為法陣形成的基底。
但破壞總是比建造簡單的。
在伏令年的幾次嘗試後,原本便不夠穩定的陣眼被損壞,血紅色的光芒稍稍黯淡。
這樣的變化牽引着周遭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地面顫動的頻率更加厲害,伴随着“咕叽咕叽”的粘膩動靜,更多的蒼白手臂從中探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條深紅近黑的觸手。它們不斷甩動着,黏液落于地面,發出滋滋的燒灼聲。
情況一下變得危急起來。
溫季才和夏悠清沒法靠近陣眼,他們守在附近,不斷清除試圖進入陣眼攻擊伏令年的詭異事物。
劍鋒斬斷手臂,手掌卻依舊能夠爬動。斬斷了觸手,飛濺的黏液有強烈的腐蝕性。
溫季才的劍在幾次攻擊下已經破破爛爛,夏悠清卻揮舞着煉丹爐越戰越勇。
煉丹爐不僅能夠碾碎地面冒出的怪物,還能夠抵擋有腐蝕性的液體。
同時,煉丹爐由特殊材質所造,不易被腐蝕。
“砰!”
“你們!”
“砰!”
“不許!”
“砰砰!”
“靠近伏師姐!!”
夏悠清此時化身戰神,所向披靡,竟直接将周圍的怪物清空了一片。
手臂酸痛,夏悠清喘了幾口氣,轉頭去看。
就見溫季才和伏令年齊齊朝她豎起拇指。
“強。”
随即,溫季才也拿到了煉丹爐,開始加入捶擊怪物的隊伍。
兩人負責守着陣眼不讓怪物靠近,伏令年則時不時用靈力攪動破壞陣眼。
每次破壞陣眼,四周的怪物便會産生暴動。溫季才和夏悠清勉勵抵抗,身上皆免不了落下傷口。
但是,他們沒有退路。
時間流逝變得緩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幾人近乎陷入絕境當中時,血色的天際出現一條黑色的線條,像是劍鋒劃過的痕迹。
下一刻,線條增多,天空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罩子,一塊塊碎裂開來。
一束束光,從破洞處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