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懸于空中,不斷變大。幸而三人都隻是十來歲的孩子,身材都不算得高大。擠一擠勉強能共乘飛劍。
伏令年駕駛着飛劍,沿着神識感受到的方向飛行。
飛行帶起的氣流卷動黃沙漫天飛揚,沒飛多久三人便全然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了。
陽光照射在沙面之上反射刺目的光芒,熱氣蒸騰着向上,伏令年隻覺水分從周身毛孔中流散,皮膚幹燥得近乎要裂出一個個小口子。
伏令年從來沒真正去過沙漠,更未想到自己有一天要穿着單薄的衣袍全無遮擋的在沙漠之上飛行,忍受豔陽的炙烤。
若不是她是個已然築基的修仙者,這時恐怕都曬傷中暑了。饒是靈力在身保證生命無憂,但沙漠惡劣的環境依舊折磨得她苦不堪言。
幻影之地晝夜更替本就極快,再加之沙漠本就晝夜溫差極大,幾個晝夜交替後,伏令年隻覺得自己像是不斷被放入急凍層又取出的老魚肉。
“你休息,我接替你。”
三個晝夜交替,伏令年的靈力即将告罄,從承言進而接替了她的位置。
伏令年累得将部分重量壓在溫季才身上,差點把他從飛劍上擠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溫季才怎麼都得和伏令年互扯一下頭花。
休息了一會兒,伏令年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溫季才的臉頰。
“你臉上怎麼這麼幹淨?”
溫季才臉色不算好看,嘴唇幹燥。但整張臉跟伏令年被黃沙糊着的模樣比起來的說算得上幹淨。
溫季才一把将伏令年試探着摸他臉的手拍掉,瞪了伏令年一眼。
伏令年遺憾地咂咂嘴,太熟悉了就是不好,溫季才怎麼就知道自己想偷偷往他臉上抹沙子。
見伏令年一臉真誠求知,溫季才有些小得意地揚了揚腦袋,風輕雲淡地道:“很簡單,隻要控制周圍氣流有規律地流動,在周身形成氣流護罩就成了。”
這語氣說的仿佛就像是早晨起來洗漱一番那樣簡單,但對于沒有風靈根的修士來說,引動氣流簡單,控制氣流何其困難。
“你一時間學不會也正常,畢竟我可是……”天才二字未說出口,溫季才就敏銳察覺到周圍的氣流有了變化。
伏令年周身的氣流流轉有了細微的變動,從無序變得規律,那種被黃沙拍打臉頰的刺痛感消失了。
她眼前一亮,頓覺神清氣爽。
擡眼就看見溫季才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怎麼了?”
“你真長出風靈根來了?!”溫季才大驚。
伏令年認真感受了一下經脈内流轉的稀薄的木靈力以及火靈力,搖搖頭:“暫時沒有。”
溫季才:……
不是,什麼叫暫時沒有,難不成以後就會長出條新的靈根來嗎?
伏令年在溫季才剛剛教導的基礎上繼續嘗試,試圖擴大氣流護罩的範圍。當氣流護罩擴展到距伏令年身體有一拳的距離時,原本有序的氣流驟然混亂起來,化作鋒利的風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伏令年吓了一跳,立即控制住氣流内收。
她轉頭想詢問溫季才幾句,卻見他一臉生無可戀,似乎大受打擊。
“你能把氣流護罩的範圍擴大嗎?”
“不行…”溫季才蔫蔫地說:“不然我早就把你們也護住了。”
看來和有無風靈根無關,或許這受他們的修為的限制。
伏令年探頭向前,将溫季才的方法告知從承言。
不到半刻鐘,周圍的氣流再次産生變化。
溫季才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通過控制氣流建立護罩是他琢磨出來的,嘗試了好幾回才成功。如今卻被他們一個兩個在頃刻間學會,這讓他開始懷疑到底誰才是風靈根擁有者。
下一刻,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動,變得洶湧澎湃。
從承言的聲音響起,帶着緊繃感:“前面,有奇怪的動靜。”
伏令年在他出聲的那一刻也注意到了前頭可怕的情景,氣流的變動并非由于從承言,而是仿若巨怪般朝他們滾滾襲來的沙塵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