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身體被人一把摟住,就聽一道帶着哭腔的聲音在近處響起:“你沒事吧……師兄!師兄!快救救她,她好像要不行了!”
手臂中了一劍而已,倒也不至于。
“并未傷及根本,無礙。”一道清冷悅耳的男聲在上方響起。
這人的氣息收斂的很好,在他開口前,伏令年竟沒有感到第二個人的存在。
為了避免被當場下葬,伏令年睜開了眼睛,就見到一個漂亮的下巴……呃不,是男子優美的下颚線。
男子似乎有所察覺,微微低頭,目光正巧與伏令年對上。
他有着一雙特别的湖藍色眼眸,劍眉薄唇,即使是處于這種死亡角度,也算得上俊美。
“但是她暈倒了…流了好多血。都是我的錯…怎麼辦師兄,我們送她去青葉峰吧…”少女哽咽着,因為角度問題,她并未發現伏令年的動作,還在試圖“喚醒”伏令年:“她好像傷的很重……要是她以後沒辦法修行了該怎麼辦…我應該賠償她…丹藥…靈石…”
她的語句因為哭泣有些斷斷續續,詞不達意,但這不妨礙伏令年精準捕捉到“靈石”二字。
伏令年突然覺得自己傷的确實有點重,于是她安詳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湖藍色眼睛男子:“……”
這場突如起來的“飛劍襲擊”事件最後以戒律堂的到來而終結。
戒律堂相當于現代學校的教務處,負責管理昆侖宗弟子的日常行為規範,當然也負責懲戒違反規定的人。
管事的弟子态度十分強硬,一到現場就要帶着少女去領罰。甚至還要将伏令年這個受害者兼路人甲當做疑似偷闖内門的外門弟子帶走調查。
少女極力勸阻,并用自身信譽為伏令年擔保。可惜她的信譽似乎早就透支了,最後還是湖藍色眼眸的男子開口,阻止幾人的争論。
“許師兄,步屏師妹已經違反了門規,即使她是……也不能包庇她。”
“你誤會了。”男子微微擡眸,表情未變:“違反門規者,應當接受戒律堂處罰…隻是這位…”他看了一眼伏令年:“師妹,她還需要療傷,就不必随你們一同去了。”
戒律堂的弟子主要目的是帶走步屏,有許師兄這句話,也就沒糾纏伏令年的身份問題。
步屏嘴巴張了張,最後依舊保持了沉默,怏怏地垂下了腦袋。
眼瞧步屏就要被帶走,伏令年沒忍住發出了一聲輕呼,伸手拉了一下步屏。
步屏腳步一頓,轉過腦袋,鼻尖還有些紅撲撲的。她看着伏令年期待的眼神,好似恍然醒悟,轉身與其兩手相握。
“不用擔心,”步屏十分感動:“這件事都是我的錯,你不必與我一同承擔。”
最後,她毅然決然地撥開了伏令年的手,朝她一點頭,好似前去赴死的将領:“我走了。”
伏令年:……
她要講的是這個嗎?說好的靈石呢?我的靈石呢?
随着步屏和戒律堂弟子的離開,留下伏令年和許師兄面面相觑。
伏令年一邊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一邊在腦海中盤算着,如何用委婉且不會被記恨的說法向這位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師兄讨要精神損失費及醫藥費。
就在她思忖之間,許師兄開口了:“你是哪個峰的弟子?”
“她是外門弟子。”熟悉的聲音先于伏令年回答了許師兄的話。
容晉卿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兩人身邊,臉上的笑容照舊,此刻卻顯得不太真誠。他伸手給伏令年借力,将她從地上攙了起來。
“傷得重嗎?”容晉卿視線在伏令年的傷口處停留片刻,輕聲詢問。
對于常年耍刀弄劍的昆侖宗弟子來說,這其實不算什麼重傷。清理一下傷口,外敷一顆還春丹就成。伏令年最近沒少受傷,對這種程度的傷也有些習慣了。
可若是說沒事……那賠償豈不是……
見伏令年讷讷不語,容晉卿權當她是被突如其來的事故吓住了。他側身朝徐師兄微微行禮:“師妹受驚了,我先帶她去療傷。”
“等一下。”許師兄卻喊住了兩人,他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望向伏令年。伏令年那雙因痛失錢财而暗淡下來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十分期待地注視着許師兄。
“你因我師妹而受傷,我應當賠償。”他的指尖無意識碰了碰腰間的玉牌:“你需要…什麼樣的賠償?我可差人送至外門。”
此乃善人啊!伏令年心情大好,眼中許師兄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臉都變得柔和起來:“直接給我一百靈石就好,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