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令年收回視線，望向自家師兄師姐。就看見葉绾正不斷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領和袖口，嚴志源則無意識地摸着自己的佩劍。

“師兄…師姐？”聽到伏令年喊他們，兩人才算是回過神來。

三人收斂心神，緩緩往上行去。

“師姐，你很緊張？”伏令年跟葉绾相熟多年，自然能察覺到葉绾的情緒不太對。

其實在很久前，伏令年就覺得葉绾心中似乎有憂慮之事，而她的憂慮，在今天更加明顯。

“你倒是一點都不緊張。”葉绾的腳步頓了頓，随即笑了一聲。不過這笑意轉瞬即逝，她輕聲喃喃道：“為什麼非得是這一回呢？”

“什麼？”伏令年有些搞不明白了。

“我們這次要和準内門弟子一起考核，考核結果按排名來算。”嚴志源一邊解釋，一邊瞪了伏令年一眼：“你上周是不是又逃課了？”

伏令年三人自打上個月起，就是一周六天用來訓練，再上一天文化課的日程。

上周的課程是古語言，内容伏令年已經自學完了。就偷偷溜去青葉峰給楚老頭幹活去了，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準内門弟子？”伏令年轉移話題。

“嗯。”這次是葉绾回應：“你當年太小，可能已經不記得了。”

“測靈石能測出我們是否有修行的資質，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測出我們是否有天賦。”

“測靈石的光芒，代表着我們靈根的屬性。它的亮度，則代表我們靈根的純淨度。靈根純度越高，光芒越亮。那些天賦高的孩子，就會成為宗門的準内門弟子。”而并非外門弟子。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葉绾看了眼伏令年，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隻是一種最普遍的判斷方法，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有的人能夠厚積薄發。”

“準内門弟子也不是永遠的，他們在十年内如果無法通過考核成為内門弟子，就會成為外門弟子。”

經過兩人的解釋，伏令年終于搞明白了是什麼情況。

平日外門弟子總挂在嘴邊的内門考核，其實應該被稱為“準内門”考核。也就是說，在最初，進入宗門的弟子已經站在了不同的起跑線上。天賦好的直接成為準内門弟子，而像他們這樣天賦平庸的，就會成為外門弟子。

原本，外門弟子和準内門弟子的考核是分開進行的，難度也不同。但在今年，兩波人馬卻需要參加同一場考核，這對在起跑線就落後的外門弟子來說，無疑是一件壞事。

“也不完全是壞事……”嚴志源試圖安慰葉绾：“如果能在這次考核中入圍，就可以直接成為内門弟子。”當然，幾人都明白這幾乎不可能。

葉绾勉強笑了笑，以示回應。她今年十六，兩年前築基，卻并未參加考核。她的天賦不算高，磨煉了兩年，總算有了信心參加這一次的考核，卻正好遇上了這樣的情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伏令年很能理解葉绾的心情，就像是全副武裝地準備好了考試，臨上考場卻被告知押題的範圍不對。

“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調整？”伏令年問。

“四境大會要開始了。”嚴志源的聲音中帶上了些許憧憬：“這是在妖魔戰争之後，首次重啟的盛大集會，四境的所有宗門都會參與其中。”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伏令年心中念叨着，神識海突然有所觸動。

【九十年義務修仙系統提醒您：

觸發主線長期任務

【四境大會】倒計時：五年零二十五天

①在【四境大會】前達到金丹境界

②在【四境大會】中獲得？？？

③???】

伏令年的神識掠過後頭的一堆問号，最後停留在一行血紅色的字體之上。

【任務失敗，死亡】

短短的一行字體，帶給伏令年的恐懼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她猶如被當頭破了一盆冷水，寒意從腳底蹿起，冷得讓她抑制不住得發顫。

冷汗也順着毛孔滲出，再被寒風一吹，更有一種如墜冰窟之感。

在這幾年間，系統給她布置的任務，都隻是一些看似輕松的學習内容——雖然學習也不算是一件簡單的事，但起碼它們并不危險，也沒有任何懲罰機制。

這讓伏令年漸漸淡忘了系統莫名出現帶給她的危機感。

而在這一刻，伏令年突然意識到——處于自己神識海中的系統是神秘且未知的。它掌握着她的生死，她卻對它一無所知。

即使它的說辭可能是在虛張聲勢，可伏令年沒法去賭，也不敢去賭。

伏令年不由開始聯想，如果她沒有這麼快完成任務，開啟第二階段。又或者是她還未築基，對四境大會一無所知。

那麼，待到四境大會結束，她是直接莫名其妙地暴斃。還是無事發生，等待下一個四境大會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