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嫁妝,别人還沒咋,小文氏率先炸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謝烨破口大罵:“個白眼狼,在家白吃白住多少年,還想要嫁妝,找你那早死的爹娘要去。”
謝烨不理她,直接看向謝老頭。
這個家,謝老頭是當家人,小文氏,不過是文氏的一條狗罷了!
陰恻恻道:“你也這麼覺得?”
不等謝老頭回答,她沖到大塊頭身旁抽出人腰間的斧頭,直奔東間。
“幹啥幹啥?你要幹啥?”謝懷義咋呼呼喊道:“快快,娘還在裡面······”
正堂的人驚叫着擠作一團,可除了謝懷仁、何氏跟進東間,别的人盡是光動嘴。
柏蒼遲疑後進東屋,看着亂砍一氣的人,猶豫一瞬站在門口沒動。
别管是高腳櫃還是矮幾,謝烨對着一頓劈,“找我爹娘要是吧,行,我就找我爹娘要。”
謝老頭文氏屋裡的家具都是謝懷民從北疆回來後新打的,甚至,謝懷民夫妻兩去世後,謝老頭做主收了兩人的銀錢。
今兒不給她嫁妝也成,謝懷民夫妻兩留的東西一樣也别想留。
文氏癱在炕上,雖口不能言,但耳力還在,早就被要嫁妝的謝葉氣的發抖,現在見人又在屋裡亂砍,又氣既驚,眼淚口水齊流,啊啊嗚嗚。
擔心侄女砍人,謝懷仁忙着将癱在炕上的老娘抱出屋,何氏上前勸說:“停手,葉兒你先停手,有話好好說。”
謝烨不理會,甩開攔她的人直接跳上炕,對着一排炕櫃亂劈。
待劈得七零八零,站在炕上歇氣,望着門簾處冷冷道:“二伯娘不是要我找我爹娘要嫁妝麼,我爹娘掏錢置辦的家用,我也不帶走,砍了當柴燒吧,就當是我嫁妝了。”
說完斧頭指着方才拽她的大塊頭,警告道:“我自己的家事,你最好别插手!”
敢再攔她,她就把院子的闆車劈了讓他背着袋子回山裡去!
今兒就跟這些爛人徹底做個了斷,誰也别想阻止她發瘋!
在李家待了四天,老謝家無人過問,原來是等着攔住這傻大頭把她作價賣了呢,哼,原身的這膀子力氣幹了這麼多年活,也該洩洩火了!
謝烨站在炕上喘氣歇息。
“葉兒葉兒,有話你好好說。”何氏在地上急得團團轉,滿臉愁容。
小文氏掀簾子進來,尖聲道:“你個窩裡橫的啊—”
跟進屋的謝懷禮甩她一巴掌,斥道:“少火上澆油,滾出去。”
小文氏捂着臉瞪向門外,“謝懷義,你個軟蛋,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見窩裡鬥開始,謝烨心下爽極了,跳下炕揮舞着斧頭道:“讓讓,你們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别擋我路。”
她忙着呢,廚房大半東西還等着她去砸呢!
對上謝懷禮恨不能吃人嚼骨頭的眼神,謝烨毫不怯弱,甚至還眼神挑釁:你敢動手試試!
謝懷義進屋,将哭唧唧罵咧咧的小文氏扯出去,謝老頭的聲音才響起。
“二兩銀子的嫁妝,要是看不上,你就把這個家都砸了吧!”
謝烨冷笑,揮舞着斧頭隔開謝懷禮,出了東屋砸正堂,
正堂沒多少東西,劈砍完桌椅便直沖大門後。
門後的兩個大缸值錢,是家裡壓酸菜的,現在還有半缸菜呢,她就不信一斧頭下去,這玩意不碎!
她正準備揮斧頭,腿被人抱住,何氏哭着撲在地上抱住她,“葉兒,那是壓菜的,貴得很,别砸,你要氣不過去砸我們屋吧。”
謝烨很想将人踹開,擡擡腳的事兒,可是,她又何苦為難一個本就活得艱難的婦人!
看向面無表情的謝老頭,豎起巴掌,“五兩,不然我就放火燒屋子。”
謝葉爹娘早死,這麼些年早就沒家了,老謝家其他人也不配擁有家!
“爹,給她。”謝懷禮怒道:“給了一了百了,難道真要看着她把屋子燒了不成!”
謝老頭一臉灰敗,“銀錢在你娘那兒。”
謝懷禮咬牙,沉默半響回去自家廂房。
謝烨用斧頭在大缸前比劃,好似在找方向如何下手才能更省力。
謝懷禮再進上房正堂時,扔來三塊碎銀。
“走,快走,日後這個家跟你再沒關系。”
碎銀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後靜靜躺下,謝烨将斧頭扛肩上笑看屋裡其他人。
明明沒分家,且謝老頭文氏明令禁止私藏,現在四房卻能拿出五兩,還是碎銀,可見平日裡沒少私藏,甚至為了便利,将銅闆專門兌成碎銀!
“啧啧啧·····”她咋舌後撿起碎銀吹了吹,笑成了花兒,“成,沒關系就沒關系,除了我爹娘的墳頭,你們謝家我不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