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地位一落再落,最終也隻養活了一個兒子,還是個命薄的,英年早逝,其妻吳氏為老謝家長房生下一對龍鳳胎,在丈夫過世三年後和離改嫁。
那一年,謝悅和哥哥謝铮四歲。
當時吳氏要帶走兒子,謝老頭和文氏自然是不願意,哪有謝家子孫流落别家的道理?
軟弱了一輩子的謝懷仁剛強了一回,神佛不認大鬧一通,愣是讓兒媳和離帶着孫子回了娘家。
自此,老謝家的長房,連擺設這個位置都失去了!
今兒謝烨準備發瘋時,就想過不牽連長房,畢竟,老謝家對謝葉還有點感情的也就大房的人了!
知道她端飯後老虔婆文氏肯定會從長房身上找補回來,她當時就特意多分了些。
“牛叔,快快看看我娘如何。”
屋外謝懷義着急的聲音打斷謝烨思緒,她出裡間爬上外間的炕準備透過窗縫看。
“啊~”
窗外一聲慘叫。
謝烨下狠勁兒重重推開窗扇,就見捂着臉的謝鋒蹲牆根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心裡本就窩了一團火,見這情形,蹭一下就旺了!
本就沒消氣,還趕上這熊孩子偷聽,好得很。
小文氏正和妯娌打掃上房正堂呢,聽見孫子哭聲連忙出門,正要說幾句孫子卻見謝葉氣呼呼沖出屋來。
察覺不好,丢下笤帚就往院子跑。
這個煞神,今兒當着公爹的面連桌子都敢砸,可别打壞了她孫子!
可惜,謝烨比她更快。
沖過去扯住謝鋒的耳朵将人提溜起來,道:“站在大伯家的窗下幹啥呢?嗯,老謝家可是讀書人家,就沒教你禮義廉恥?”
“說,站在窗戶下幹啥呢?”
最後這一句,直接是吼出來。
“哇啊~”謝鋒的哭聲更凄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你松手,快松手。”小文氏又喊又叫跑來撕扯她。
謝烨轉了眼神,看向她,大聲道:“大晚上裝神弄鬼吓唬人,大白天的蹲窗下聽牆角,二房的孩子還真是好教養啊!”
“你松手,跟個小孩計較啥,小鋒幾歲你幾歲!”小文氏掰她手,見掰不動就下狠勁兒掐。
謝烨一個甩手,将謝鋒甩出去,揮手給小文氏一巴掌。
天知道她想扇老謝家這些極品怪胎多久了,現在終于逮着機會,不扇白不扇。
别跟她說什麼血親長輩,她謝烨跟老謝家的人有什麼血親關系,有血親關系的早和人親爹親娘團聚去了!
也别扯長幼尊卑,臭不要臉的老東西憑什麼要小的讓着?就憑他們臉大皺紋深為老不尊?
見謝葉這個小輩當衆抽小文氏大耳刮子,謝家人震驚。
張氏暗惱這孩子沖動,壞了名聲以後可咋說親,大聲道:“你是誰?快從我侄女身上下去。”說着還不忘沖進竈房從竈膛抽出一根燒着的柴火,跑來揮舞,“快下去,快下去。”
謝烨一手擋小文氏揮來的胳膊,一手又是扇耳光又是抓頭發,直接将人扒拉了個豬臉雞窩頭才停手。
見謝懷義拎着笤帚沖過來,她一把奪過張氏手裡的柴火棍揮舞怪聲尖叫:“讓你們成天欺負我閨女,用着我的銀錢磋磨我閨女,你們還是人嗎?爹娘,你們非得我死不瞑目嗎?這都多少年了啊······”
謝懷義瑟縮,抱緊笤帚吞咽口水,緊緊盯着面前跳大神一樣的人不敢近前。
“啊六哥啊~”張氏大聲哭嚎着跪地,拍打着地面哭道:“六哥,我和當家的對不起你啊······”
“六弟,你······”謝懷仁上前,瞪大眼睛定定瞧着胡亂揮舞柴棍又蹦又跳的人很是不敢相信,好半響才定定道:“六弟,你放心,我日後定不會讓葉兒委屈,你,你走吧,讓爹娘安心些。”
謝烨微微挑眉,揮舞着棍子沖過去,面目扭曲尖叫嘶吼,就差扭曲爬行了。
“我不信,你之前就沒照顧好葉兒,我不信你們,不得好死,虧待磋磨葉兒的都不得好死······”
謝家院子,熱鬧又詭異。
人很多,卻安靜的可怕,隻剩謝烨尖叫嘶吼。
上房東屋給文氏紮針的牛大夫呐呐道:“人啊,就不能做虧心事兒。”
顫微微張開眼皮的文氏,嘴巴歪斜顫抖,“六,六郎······”
謝懷禮始終沒出屋,闫氏在二伯哥奪了笤帚沖出屋子去揍人時就進了東間,此時,守在文氏身邊的就他們夫妻倆。
見婆婆醒來,闫氏害怕卻又壯着膽子道:“娘,六、六弟回來了,在小······小侄女身上。”
話落,屋内三人就見隻面皮顫抖的文氏開始全身顫抖,好似看見了不得了的怪物,又像被髒東西附身。
唉!牛大夫歎氣,“中風偏癱了,日後好好将養着吧!”
謝懷禮心有戚戚,轉頭看去時,沒見到他爹的身影,隻得出門尋人。
此時,院中針落可聞,人跪了一地,隻中間站了一人。
“六哥,你放心,我這就帶葉兒家去養着。”李有田的話音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