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笑笑,沒回答。
“餘小島,你是不是頂撞過高主任?要不然他怎麼會對你有偏見?”高斯問道。
“難道你不應該去問問産生偏見的那個人嗎?”
高斯好似十分熟悉高主任的套路,“他這個人好面子,你低個頭道個歉也就算了,你不依不撓,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随他。”小島淡淡道。
司琦琦目瞪口呆,餘光裡方南山和餘小島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唇角卻仿若含着相似的微笑。
這什麼意思?司琦琦沒看懂。
回教室路上,小島和萬眷就紅色福娃歡歡的原型究竟是哪吒還是紅燒獅子頭展開了激烈論戰,直至教室門口兩人還沒論出個結果,正在萬眷準備舉白旗投降時,高主任一把揪住了餘小島。
“認識嗎?”高主任揚起一張信紙。
小島瞟了一眼,揉皺的紙張上隻見一團濃烈紅色,小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認得信紙。
那是她離開雲州當天所買的最為無用之物。紙箋寄思念,然而她并無可念之人。
眼下除了用來打草稿,這一沓信紙毫無用處可言。
“認識。”小島答得坦蕩。
“早上我還真給你面子了!”高主任的怒火蹭蹭上竄,整幢高二教學樓都能聽見他的咆哮,“走!跟我去辦公室說清楚。”
“說什麼?”小島茫然。
“說什麼?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在西門圍牆亂塗亂畫,說清楚你究竟還想不想在江中念書!”
福娃?原來高主任認定是她所為。
這麼一想,小島反倒輕松了,她笑了笑,說,“好。”
“原來是她!”“福娃是她畫的!”“真看不出來!”
周圍突然冒出了許多人頭,狹窄的樓梯好似春雨後的蘑菇地,那些蘑菇長得尤其有眼力勁兒,整整齊齊給高主任讓出了一條寬闊大道,像一道天梯,從四樓直達一樓。
司琦琦葉敏周靈兒也在其中,周靈兒驚圓了嘴巴,她聰明的腦袋瓜陡然一轉,“琦琦,咱們那頭九色鹿不會也是她閑來無聊畫的吧?”
司琦琦瞅了餘小島一眼,她面色凜然,毫不畏懼,司琦琦搖搖頭,“不像。”
“你等等!”高主任突然喝住大步前行的餘小島。
“怎麼了?”餘小島停住。
“誰讓你走前面了?你認識我辦公室嗎?”高主任将她往後一撥昂首闊步地走到前頭。
萬眷在不遠處抱拳,笑得賊賤,“真人不露相!”
小島瞪她一眼,“少起哄。”
在其他人眼裡,餘小島此行大有古代被遊街示衆的慘烈,可在萬眷眼裡,小島卻再一次豌豆射手轉世,她眼裡飛出的刀子看哪兒打哪兒,打哪兒中那兒,一顆顆看熱鬧的蘑菇頭好似遊樂場裡被飛镖射穿的氣球,“噗噗噗”地逐漸消失于路兩側。
“她好兇。”“她那是什麼表情?要吃人?”
許清晨拍了拍萬眷肩膀問:“她幹的?”
“我不信。”萬眷聲音堅定。
“我也不信,她不是這種人。”
萬眷驚訝地看向許清晨,許清晨卻絲毫沒在意,他胳膊肘子搗向高斯,“你信不信?”
“我當然不信,”高斯的表情格外不屑,“就她那點兒道行還畫福娃九色鹿?天線寶寶都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