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庭月好心提醒道,“說起來,上次染上這種毒/品的人好像連兩個月都沒撐住就自/殺了。”
錦織兮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高山庭月彎腰,踩在她的頭頂,“怎麼不吃了?還是說你想喂給自己的青梅竹馬?話說他們的膽子可真大,竟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你這麼多年。還真是不把我們當回事啊~”
“他…吃了多久?”錦織兮瞳孔一顫,卻終于回過神來。
那種不好的預感讓她無比的清醒,連骨血都在叫嚣着疼痛。
高山庭月笑了,“你以為你是因為什麼才能活到現在的?”
錦織兮雙眼猩紅,仿佛沒聽懂他的話,腦袋嗡嗡地響個不停,耳朵失聰。
“嘔嘔…”
“嘔嘔…咳…”
“咳咳咳…”
等回過神來,她的胃部已經痙攣地吐了出來,頭疼欲裂,心底的酸楚蔓延到了全身,想要徹底厭棄令人作嘔的自己,噩夢一般的記憶讓她陷入混沌的黑暗,不得掙脫,一生無望。
她為什麼不死?!
她應該死掉的!!
笑面虎…
嗚嗚…
錦織兮紅了眼眶,悔恨充斥在腦海裡,淩遲着僅存的脆弱神經,諷刺着自以為是的過往。
你憑什麼?!
憑什麼替我這麼決定…
“不過他那個時候吃的頻率不像現在這麼大,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了。”高山庭月低笑着幫忙解釋,“我很好吧~還特意幫你把誤會解釋清楚了。”
錦織兮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把藥塞進自己嘴裡的,身體已經先意識一步做出本能的反應,折磨着麻木的自己。
高山庭月為了證明自己的好心,在錦織兮吃下那種成瘾的藥後,把他們兩人關在了一起,美名其曰讓他們青梅竹馬互訴衷腸,但是惡毒的心思昭然若揭。
黑暗中——
錦織兮趁着藥物還沒發作的時候,爬到了意識模糊不清的幸村精市身旁,她的身上全是血,狼狽地洗不幹淨自己。
她想要碰碰他,可是指尖伸出去,又怕自己弄髒了對方。
她猶豫着,想要哭卻哭不出來,隻是懦弱地收回了手,學着他的樣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和他肩并肩地靠在角落裡,汲取那點兒微弱的安全感。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卻不敢再靠近他分毫。
空蕩蕩的監/禁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幸村精市昔日的風采早已消失不見,清雅高貴的鸢紫色碎發人蓬頭垢面,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漂亮木偶,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全都顧不得,隻能抛之腦後,他的意識朦胧,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根本不會讓人覺得他還活着。
錦織兮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袖子下面,早已濕透,尖銳的疼痛倒數着生命的流失。
淚水劃過她蒼白的小臉,脆弱的身子顫抖,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肯讓自己哭出聲,也不敢讓自己哭出聲。
明明被折磨的時候沒哭。
明明疼的要死的時候沒哭。
明明放棄自己的時候沒哭。
可是隻要這個人在身邊,眼淚就會不受控制地模糊視線,心碎了一地,委屈。
我不怕死。
可是你要是出不去的話怎麼辦?笑面虎…
不是還想着我幫你站上職業網壇嗎?
你每次都是自私地幫我決定…
每次都是…
因為我,連性命都要丢掉嗎?
這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要怎麼才能救你出去?
我要怎麼做,才不會連累到你?
笑面虎…
嗚嗚…
你這樣的話,我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