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愁眉不展,還有人懷疑妖王是否還有别的用心。
但不管怎麼說,沒有出現在名單上的人不免慶幸,當初沒有出動力量去追殺二人,不然如今他們也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隻不過追殺雲霁雪兩人的修士,多是宗門裡有着渡劫的大宗門,其他人沒有動手,未必是沒有這個想法,隻是沒有那個能力。
像萬劍宗那種真正沒有對付過雲霁雪的大宗門,少之又少,在有渡劫坐鎮的宗門裡占據不到三成。
有人是看在皓月宗的面子上,下令讓門下弟子動手,有人是為了私欲。
總之不管如何,敖傾月這一名單,可以說将整個修仙界都挑了。
小勢力再多,也決定不了修仙界的歸屬。
而那些對付過雲霁雪兩人的修士,看到消息後,不知将茶盞摔碎了多少。
乘雲穩坐在椅子上,面色卻陰沉得能夠滴下水來。
兩旁坐着各峰的長老,一個個都沉着一張臉,臉色難看得緊。
“宗主,現下如何?那敖傾月擺明了就是要報複我皓月宗,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打上門來吧?”執法堂的堂主率先開口。
這些年來,他為了讨好“滄璇”師弟,可沒少故意折騰那小崽子,等他回宗,隻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
不止執法堂的堂主,還有其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故意磋磨過敖傾月的長老,一時間戰戰兢兢,坐立不安。
他們不過大乘期,哪裡打得過敖傾月一個渡劫,更别說他身邊還有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滄璇,但那人對小崽子的寵愛是真的,隻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那小崽子,皓月宗生他養他,他倒好,反過來要收拾他的生身宗門。”
“果然是妖族,養不熟!”
“沒有皓月宗,他早就不知被哪個邪修生吞活剝了,哪裡還能修煉到渡劫,如今的修為也不知怎麼來的,誰能在短短二十年就跨越幾個大境界?心術不正!”
有人罵罵咧咧,有人不安詢問:“宗主?那妖王和宗門恩怨最大,您還是想想辦法吧!我們到底要如何做?”
“何必那麼麻煩,冤有頭債有主,小徒孫要對付誰把那人交出去不就完事了。”坐于乘雲下首,拿着茶杯撇茶沫的修士慢條斯理的說道。
修士相貌俊美英氣,發尾泛紅,臉頰兩側也有着火焰紋路,唇角噙笑,好似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看向衆人的目光卻帶着不加掩飾的鄙夷。
修士話音一落,衆長老像被人當衆扇了一巴掌,開口不是,閉嘴不是,臉色青紫紅白,變臉似的。
最後還是那執法堂的堂主說道:“師叔,您閉關多年,有所不知,皓月宗好好養着那敖傾月,他卻非要惹是生非,屢屢犯戒,惹得門中弟子不快,所以他恨得不是誰,而是整個皓月宗啊!”
執法堂堂主聲音悲憤,好像為敖傾月的行為感到痛心。
乘陽掀起眼簾,輕嗤一聲:“行了,你這話騙騙你自己就行了,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做長老的不要臉,專欺負人家一個小弟子,有你們帶頭,更别說你們門下弟子了。
小金龍能長這麼大,全靠他命大,與其想着怎麼推卸責任,不如想想怎麼取得他的原諒吧。”
乘陽是乘雲的師弟,修為在渡劫中期,是皓月宗的太上長老之一,閉關千年,近來才出關。
一出關就碰上了這等大事,再加上殷夢姝給他解釋了前前後後的因果,這會兒聽到他們的狡辯,更是對他們看不上眼,也因修為高,說話不用顧忌。
執法堂堂主被乘陽一番話罵的臉色漲紅,羞憤欲死。
乘雲臉色不悅的瞥了乘陽一眼:“乘陽,夠了!你少說兩句。”
乘陽懶懶的靠在座位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師兄,訓斥師弟前您還是先反省反省自己吧!
莫說師弟不給你面子,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的責任最大,若非你失了公正,任人唯親,感情用事,皓月宗何須經曆這種危機?師尊将皓月宗交給你時,對你說的話你全忘了嗎?”
乘雲臉色一沉,卻沒再開口。
乘陽見他如此,收回目光,一一看向殿中大半修士:“還有你們,一個個都得了失心瘋!修煉時把腦子扔掉了是吧?
一個人前後變化這麼大你們看不出來嗎?滄璇被奪舍前有多喜歡小金龍你們不知道嗎?還得是人家稚子單純,一眼就看出問題。你們倒好,一個個跟着惡人欺負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家夥。”
說到這,乘陽自己都氣笑了:“就算他們兩人關系不好,你們就不會将小金龍收入門下嗎?神獸金龍,上哪去找啊?想不到就算了,真修煉久了閑得慌是吧?
整個宗門的人隻會逮着一個人欺負,與其想着欺負人家不如多努力努力修煉,一千年了修為都沒變,不如趁早散靈把修煉的機會讓給别人。還有,種因得果,既然做了那種事,就别怪人家現在讨回來。”說完,乘陽喝了一口茶解渴,說那麼久他都說累了。
欺負過敖傾月的長老被乘陽說的臉色通紅,羞憤欲死,其餘人同樣不敢說話,低着頭降低存在感,生怕乘陽沒罵過瘾,拿他們出氣。
殷夢姝站在殷逑身後,聽着乘陽這毫不留情将所有人都罵了一通的話,雙眼放光,一臉敬佩的看着對面雲淡風輕的乘陽,暗歎:“厲害了我的師叔祖!不虧是修因果道,看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