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傾月若有所思。
之後的時間便是在趕路中度過,為了不暴露身份,兩人都把修為壓到了煉虛期。
一路上,随處可見交戰的人妖兩族。
妖族修士并不是全都住在妖域,各大秘境險地都有他們的身影,最為泛濫的便是海域,海域中的老古董妖族是真真正正活了幾千上萬年的存在,他們輕輕擺一下尾都會對人族産生重大的傷害,而妖族中有着特殊的傳訊手段,十年來,夠他們将事情了解清楚了。
可以說,兩族如今見面分外眼紅,往往都以一方死亡作為結束。
雲霁雪兩人趕路時也殺了不少發瘋的妖族。
敖傾月坐在飛船的欄杆上,低頭看着下方遼闊的疆域,幾個時辰都不換一下姿勢。
雲霁雪走出船艙就看到這麼一幕,走到他身邊,站在他身後,問:“想什麼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敖傾月回神,回頭看了雲霁雪一眼,順勢往後靠在他身上,他目光悠遠,聲音感慨:“徒兒在想,不管何時,都不能做一個弱小的人,一定要将說話的權力握在手中,隻有自己才靠得住。”
雲霁雪小心扶住他,認真傾聽後給出回答:“修仙界環境就是這樣,不能要求别人,隻能改變自己。”
敖傾月喃喃低語:“是啊,求人不如求己。”
修仙界如今的時局讓敖傾月再次想起當年孤身一人的自己。
弱者在強者面前甚至不如蝼蟻,喜怒間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管你是誰,隻要能變強,隻要有資源,都能不擇手段。
像他們為了飛升,可以毫不猶豫的讓弱小的修士成為踏腳石,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比自己更重要的。
在還未完全度過幼年期時,敖傾月就已經曉得了這修仙界的規則。
他有些疲累的将臉埋進雲霁雪的胸膛,轉過身小心翼翼的摟着他的腰,“師尊,不管如何,我們都一定要在一起,我還要帶你上仙界。”
“嗯,我們不會分開的。”
雲霁雪看着敖傾月脆弱的樣子,不由自主想到,整個修仙界隻有他一條龍,雖然小金龍一直未曾說過,但内心還是感到孤獨的吧。
找不到自己的族群,弱者恐懼他,強者想得到他,這些年不敢放心任何人,睡覺都不踏實。
建立霁月宮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找到他,底下的弟子也全都簽訂了契約,若有違背将生不如死。
所以在遇到一個對他好的人後才會拼命抓緊不放手。
雲霁雪拍了拍敖傾月的背,目光更加憐惜柔和。
……
進入皓月城比他們預想中的要嚴格一些,為了防止妖族混入城中,皓月城城門口放有識别氣息的法器,一旦有妖族試圖蒙混過關,就會被守在城牆上的大乘修士射殺。
就連修士原本就簽訂協議的妖寵也要再三檢查,确定不是修士反被妖族奴役了。
隻是原本一些就是妖族的弟子身份尴尬的很,識趣的修士已經選擇閉死關,戰争不結束就絕不出來。
而神經大條的,或是毫不在意,比如敖傾月,依舊時不時的在宗門内亂轉。
他分身的修為才在分神巅峰,不高不低的,去那種混亂區域做炮灰倒是夠了,可他身份不低,直接喂妖怪又浪費,而且妖族敢不敢吃他都是一回事。
加之平時存在感就挺弱,如果不是兩族交戰,宗内的人都未必想得起他是誰。
但這會兒戰争這般激烈,敖傾月又這般悠閑,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了。
這不,分身剛走出皓月宗大門,看守弟子都能對敖傾月陰陽兩句。
“一個妖族,師叔祖又不喜他,都不知他是怎麼厚着臉皮留下來的。”
“見留在皓月宗前程好啊,你看那些妖族哪裡打得過我們,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乖乖退兵了,這不得死命扒着皓月宗。”
“唉,也就出身好了,哪怕是妖族,隻要這一層身份還在,就會有人永遠護着,哪像我們啊,還是老老實實守門吧,畢竟我們沒一個好師尊不是?”
原本走到一半的敖傾月回頭,渡步走了回去,看着兩個目露不屑的弟子,笑了,“你們不僅沒有一個好師尊,還沒有一個好腦子。”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兩個和敖傾月修為相同的弟子就被嚴嚴實實的捆了起來。
“放開!放開我們!敖傾月,你這般對我們,難道不怕師叔祖罰你嗎?”
敖傾月蹲在兩人面前,笑意盈盈:“他會不會罰我我不知道,但是你們兩個,不尊師長,不敬同門,見到我不叫我師叔,還故意嘲笑我,你說你們下場會如何?”
此話一出,左邊修士臉色慘敗,右邊的依舊面露譏諷:“滄璇仙尊自然是會感謝我們,誰會想有你這樣的弟子啊!”
敖傾月細細品味了一下,察覺到了不對,他眯了眯眸,看着無所畏懼的修士,突然道:“你身後有人吧?”
那人聲音戛然而止。
敖傾月繼續分析:“你這麼大膽,你背後之人實力定是不差,說不定就是我師伯他們那個級别的,還得是和我或者和他有仇的。”
頓了頓,敖傾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不過,你仗着背後有人這麼嚣張,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