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宗主殿内交談聲不絕于耳,修士們換着方式拉近關系,或是為了利益各種扯皮,一點也看不出來在各自宗門裡的威嚴模樣。
雲霁雪斂着眸,似局外人般看着這衆生百态的一幕。
直至宴會接近尾聲,雲霁雪以為就要這麼結束的時候,上方的南明隽突然開口。
“說起來,本尊也好久沒和滄璇道友比試了,不知今日能否賞臉,探讨一二?當然,比試前本尊會把修為壓到大乘後期,絕不會仗着修為欺負滄璇道友。”
此話一出,大殿内頓時寂靜無聲,衆人面面相觑,看看南明隽又看看“滄璇”。
無他,衆人都想起了此前南明隽立下的誓言,這是真的不把滄璇仙尊殺了不罷休嗎?
他們可不會真的相信逍遙劍尊說的什麼不會仗着修為高欺負滄璇仙尊,比試中出點“意外”誰又說的準呢?
雲霁雪同樣訝異的擡頭,他驚訝的不是南明隽打算和“滄璇”比試,而是他這人居然難得講禮貌了!
并且把話都說死了,就算有人想為“滄璇”說話都不行,隻是比試,又不是生死鬥,而且南明隽都說了,把修為壓低到大乘後期,“滄璇”可是大乘巅峰,再推辭,可不就是怕了?
雲霁雪緩緩将目光放在“滄璇”身上,不出意外,對方隻沉默兩秒,就笑着答應了:“好啊!不過逍遙道友是渡劫,可要手下留情才好。”
言語間落落大方,絲毫沒有被南明隽之前的話影響到,甚至都想好退路了。
雖說南明隽将修為壓到大乘,但他畢竟是渡劫,對靈力的掌控總是要比大乘強些,赢了無傷大雅,輸了難免丢臉。
“滄璇”目光微擡,直直對上了南明隽的目光,久久對視,南明隽勾唇輕笑,加重語氣的說道:“自然!”
見此一幕,狄淵眸光微沉,轉頭有些憂心的看向“滄璇”,後者微微一笑,無聲安撫。
随後,南明隽和“滄璇”兩人一前一後的飛了出去,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萬劍宗長老愣了下,遲疑着轉頭看着坐在一旁的宗主:“師叔,這……”
萬劍宗宗主搖搖頭:“無妨,随他們去吧。”
話落,他揮了揮手,升起一道橫跨殿内的水鏡,南明隽和“滄璇”比鬥的畫面赫然在其中。
兩人立于一個巨大的比武台之上,相比之下,他們就像兩隻存在感不高的小螞蟻,台上構造呈八卦之狀,八方各立着一面旗幟,中間是一黑一白的陰陽魚。
不過剛站定,二人就提着劍向着對方沖了上去,沒有什麼華麗的招式,隻兵器相撞,拳腳相向,卻一招一式都蘊含不可忽略的威勢,招招緻命。
兩個冰靈根修者的對決,看的就是誰對寒冰的領悟力更強。
靈力餘波散開,看似能震碎山河的靈力被八面旗子輕松吸收,在二人比鬥間,台上像畫上去的陰陽魚緩慢旋轉起來。
敖傾月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師尊,這是不是萬劍宗的半仙器升靈台?”
雲霁雪點頭:“不錯。”
修仙界的半仙器不多,但像萬劍宗這般底蘊深厚的宗門還是有一兩件的。
如升靈台,上古留下的一件防禦法器,平日裡也可做輔助法器使用。
像是南明隽這般實力的修士,要想比鬥,不想破壞宗門一草一木,最快的辦法除了離宗就隻有使用升靈台隔離開來。
一眼望去,南明隽和“滄璇”已經交手了幾百招,他們卻無一絲一毫的頹勢,靈力也一直處于充盈狀态。
細看便能發現,那緩緩旋轉的升靈台将逸散的靈力又回饋給二人。
敖傾月眸子微眯,贊歎出聲:“這升靈台是個不錯的寶貝。”
雲霁雪輕笑:“這可是萬劍宗的鎮宗之寶,這些仙器半仙器的效果又怎會差的了。”
雲霁雪這邊氣氛輕松自在,南明隽那邊卻打的不可開交。
雖然面上說會手下留情,但兩人都是頂尖修士,所蘊含的力量都注定了他們的交手不可能簡單。
每一劍都向着對方的死穴戳去,但凡誰慢了一步,身上就要被紮個窟窿。
時間緩慢過去,底下遊動的陰陽魚停了下來,兩人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深深的傷口上是難以散去的劍意。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凝滞中。
殿内有人竊竊私語:“怎麼看起來不太對,逍遙劍尊和滄璇仙尊身上的靈力好像都不是充盈狀态了,升靈台不是能夠回饋靈力嗎?”
“回靈停下了,想來是劍尊控制的,也是,若是兩人靈力一直飽和,那要打到什麼時候?”
“嗯?這是打出真火氣了?不會出事吧?”
“應該不會,聽說以前逍遙劍尊和滄璇仙尊比試,都會拼盡全力,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比試自然還是要使出真功夫的好,如果隻是看些花架子,着實沒必要。”
“不錯,比試就應盡力才能看到效果。”
“以往逍遙劍尊就從未赢過滄璇仙尊,這次還把修為壓低了,更加不能打過了。”
“别忘了,逍遙劍尊可是渡劫,若是比試中‘不小心’修為恢複了,那可說不準咯!”
衆人說什麼南明隽和“滄璇”都聽不見,眼中隻有對方。
南明隽以往和雲霁雪比試,都會用盡全力以此來激發潛能,這會兒遇上了這麼一個冒牌貨,本就打着為雲霁雪報仇的意思,南明隽自然不會留手,可以說壓着對方來打。
兩人身上看着都傷痕累累,卻一個天一個地,南明隽還表現的遊刃有餘,“滄璇”卻已經後勁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