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萬劍宗上下張燈結彩,目之所及火紅一片,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郁峮楓作為逍遙劍尊的親傳大弟子,擔起了接待客人的任務。
雖然之前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修士,但更多的人都會選擇在最後一天才現身。
用敖傾月的話來說就是,本事不大的一群人非要顯得很有格調。
俗稱:賣弄、做作。
雲霁雪立于高空之上,氣息被鎮魂鐘隐藏,目光冷淡的掃過人群,看着各種各樣的修士交談着,原本熟識的修士見面後聊的熱火朝天,原本有仇的修士見到也會點頭示意,假意迎合。
并非給對方臉,而是給萬劍宗面子。
敖傾月看着已經陸續落座的修士,問:“師尊,我們不下去嗎?”
雲霁雪身形未動,目光依舊觀察着不斷進場的修士:“不急。”
進場早了,也不過是和人寒暄,被人當猴子看,沒必要,況且他最想見的人還未出現。
忽然,天邊之際魔氣翻湧,灰黑的氣息越來越近,直至露出魔氣之後的身影。
一條巨大的獸爪先踏出雲層,黑紅的鱗片上燃着紫火,雲層後刷的亮起兩團光芒,黑影晃動,真身盡顯,衆人才發覺原來是巨獸的雙眼。
紅色的眼眸中帶着戲谑,嘲弄着看向它的衆人。
它慵懶的邁着步子,整個身體暴露在天空之下,脖子上有着一圈鬃毛,長得像獅子,頭上卻有一個尖尖的獨角,尾巴細長,末尾呈尖刀狀,四肢長滿鱗片,唯有背上是蓬松的絨毛。
“紫極長尾獸!!”
原本怡然自得的修士看清巨獸真面目後頓時不鎮定了,紛紛震驚的看着巨獸,後者見此,眸光越發嘲諷。
衆人卻沒理會,依舊直直的看着巨獸的背部。
紫極長尾獸,魔尊狄淵的坐騎,他的代表物,隻要它出現,就代表魔尊到來。
果不其然,紫極長尾獸背上現出了一個身影,他一步步踩着背脊走到巨獸頭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仰視他的人。
華貴的紫金長袍,腰系紅玉帶,頭上是同色系的紫金冠,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泛着猩紅的光芒。
郁峮楓禦劍來到紫極長尾獸身前,拱手行禮,恭敬開口:“晚輩郁峮楓見過魔尊,不知前輩今日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前輩見諒。”
郁峮楓話語恭敬,垂下的眼眸卻滿是警惕。
無他,即使魔淵和外界自由往來,但是身為魔淵領頭人的魔尊,依舊喜歡獨來獨往,旁人隻知曉他奢靡的生活習慣,其餘一概不知。
今日見到這人,着實意外。
前來祝賀的多是大乘修士,就算有渡劫也是和萬劍宗關系好的,魔尊這般赤裸裸的出現,實在讓人懷疑他的目的。
狄淵抛給郁峮楓一個禮盒,沒理會他警惕的姿态,懶洋洋的開口:“帶本座進去吧。”
郁峮楓側身,恭敬道:“前輩請。”
雲霁雪在天上看着郁峮楓帶着狄淵落座身影,眉峰擰起。
敖傾月語氣嫌惡:“他怎麼也來了?”
敖傾月知道狄淵和雲霁雪之間的恩怨,每次看見他實在提不起好臉色。
雲霁雪下颌微揚,示意敖傾月看去。
敖傾月望去,隻見狄淵落座的地方靠近皓月宗。
“啧!”敖傾月瞳孔豎起,語氣不滿。
雲霁雪輕淡的聲音響起:“别讓無關緊要的人影響了你的情緒,不管何時,都要保持冷靜。”
敖傾月嘴唇微張,垂首應聲:“是徒兒沖動了。”
雲霁雪轉身,伸手摸了摸敖傾月的耳朵,柔聲道:“龍龍,你還小,控制不住情緒很正常,但不要讓情緒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敖傾月看着雲霁雪,若有所思。
跟着敖傾月五百年,雲霁雪自然知道他平日裡不這樣,隻是遇上他的事,難免沖動了些。
敖傾月思索了一番,問:“師尊,那人可會在今日動手?”等了那麼久,難道就是為了這一日?
雲霁雪搖頭:“他不會的。”
“為何?”
雲霁雪對上敖傾月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夢魂鈴不是他能輕易控制的,若是失控,後果不堪設想,今日這裡來了那麼多人,不乏有天機門的修士,一旦事情敗露,他要面對的就是天下修士,皓月宗保不住他的,哪怕是你師祖也不可以。”
夢魂鈴攻擊範圍越大,對施術者的要求就越高,要想将那麼多的渡劫修士都拉入局且不被發現,施術者也必須是渡劫。
雲霁雪說完,撤去鎮魂鐘的氣息,“走吧,我們下去。”
看着雲霁雪的背影,敖傾月心中震撼又欽佩。
若非小時候遭遇的劫難,師尊一定會是一個很出色的掌權人。
雲霁雪飛出一段距離,發現動作被限制,回頭一看,發現敖傾月還在原地未動:“龍龍?”
敖傾月回神:“來啦。”
二人入場引起了一陣小騷動,但相比魔尊,則要小得多。
敖傾月再怎麼出色那也是大乘,魔尊卻是渡劫。
面對同樣神秘的人,衆人自然是更好奇修為高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