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不宜遲,趕快出發吧。”
雲霁雪點頭,正要離開,卻被一條藤蔓纏住了腰身,甩出了樹靈空間。
雲霁雪連忙在空中穩住身形,平穩落地,定睛一看,他正身處在一處華麗的宮殿内,四周的美豔侍女看到他突然出現,立即做出攻擊的姿勢。
宮殿之上的寶座正慵懶的側躺着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看清來人後,原本還笑盈盈的臉沉下來,坐起身,語氣不善的問道:“不知滄璇仙尊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雲霁雪看着上方面容熟悉的女子,想起了她正是那狐族公主狐錦婳,心裡頓時明白了是樹靈将他直接送到血脈果所在的地方。
雲霁雪收回思緒,看着上方坐着的狐錦婳,沒在意對方是修為低于他的晚輩,放低姿态:“公主見諒,在下并無惡意,此來隻為求得血脈果。”
狐錦婳一聽,身體放松,單手撐着下颌,姿态恣意,目光懶懶的打量着雲霁雪懷裡的敖傾月:“為了你的小徒弟啊,這是血脈缺失?啧啧啧,那可慘咯,要不了多久,隻怕就要爆體而亡了。”話音一頓,戲谑開口:“不過,這與我何幹呢?”
雲霁雪從容冷靜,絲毫沒有被狐錦婳的拒絕打擊到,繼續開口:“不知要怎麼做,公主才能答應将血脈果給雲某。”
狐錦婳纖長手指輕輕敲打在扶手上,目光淡淡,沒有回答雲霁雪的話,倒是她身旁的大乘護道者諷刺出聲:“滄璇仙尊又何必裝聾作啞,若非為了你,我們大皇子當初也不會隕落,如今你怎麼還有臉來找公主讨果!”
雲霁雪猛地轉頭看向她,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他勉強穩定心神,問道:“關于這事,在下并不知情,可否告知一二?”
雲霁雪臉上一閃而逝的震驚狐錦婳看在眼裡,她揚手,止住了要開口的女修,輕描淡寫的道:“也沒什麼,就是五百年前,皓月宗的滄璇仙尊為了奪得我狐族至寶九尾,蒙騙我兄長感情,奪得至寶後又将我兄長殺害。聽說這一千年來的滄璇仙尊和現在的滄璇仙尊并非同一個人,但僅憑一人之言,如何斷定?在本宮眼裡,你們就是同一個人!”
雲霁雪聽着狐錦婳說完,垂首看着面無人色的少年,牙關緊咬,心中第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起了那麼強烈的殺意。
但他的龍龍沒有時間再等了,雲霁雪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話說出口,卻是沙啞幹澀:“不知公主想要我如何做?”
狐錦婳眉眼上挑,笑意盈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靈位:“好說,隻要仙尊跪下給我兄長認罪,再自戕于我兄長墳前,本宮就将果子給你的小徒弟。”
狐錦婳眼中都是戲弄嘲笑,等着殿下的人知難而退,不想那臉色有些蒼白,卻依舊光風霁月的青年毫不猶豫的開口:“好。”
殺兄之仇,雲霁雪并未央求狐錦婳能夠輕易原諒,隻要她信守承諾,将血脈果給他就好。
雲霁雪身形筆挺,眸光堅定,膝蓋一彎,直直跪了下去。
“咚!”
沉悶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震得人回不過神。
雲霁雪并未注意到,懷中昏睡的人睫毛輕顫,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同樣驚慌的還有狐錦婳,看着雲霁雪跪下的一瞬,她腦中一片空白,隻知道拿着兄長的靈位趕緊起身,側身躲過了雲霁雪的跪拜。
雲霁雪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小心護着敖傾月,聲音輕淡:“第二個要求,請公主準許我延後完成,傾月還需要我為他護法。”
狐錦婳紅唇翕動,看着放下尊嚴跪下的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猛地轉過身,将一個盒子甩在雲霁雪身前,冷聲道:“拿了東西就趕緊離開,本宮隻當今日從未見過你。”
盒子裡靜悄悄的躺着一枚拳頭大小的金色果實,其上散發着一股神聖的氣息,表皮之外是若隐若現的禁制,顯然是真的血脈果。
雲霁雪訝異擡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狐錦婳改變了心意,但此時不是推脫的時候,雲霁雪将盒子收入空間,站起身,低聲道:“多謝。”
轉身離開之際,雲霁雪留下一句話:“公主大恩,在下無以為報,他日公主可憑此物找雲某完成不違背道心的三件事。”話落,雲霁雪身影消失,原地卻留下了一枚玉簡。
狐錦婳怔怔的看着雲霁雪消失的方向,将玉簡攝到手中,低喃出聲:“茜姨,為什麼哥哥當初遇到的,不是他……”
狐錦婳話未說完,眼睛已經紅了一圈,鼻音濃重。
她閉上眼,回憶起和哥哥的過往。
她的哥哥出生在滄璇仙尊成為群英天驕榜霸主的那一年,那樣連奪五次魁首的絕世天才,沒人能夠不傾羨敬仰,她的哥哥也不列外,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成為仙尊的弟子,隻是在他下定決心去拜師時,滄璇仙尊卻因為靈魂受傷閉關了。
她的兄長隻能遺憾的打消了這個想法,進入了族内秘境,一進去就是五百年,出來已物是人非,滄璇仙尊磨平了昔日傲氣,成為了人族人人愛戴的溫柔前輩,她的兄長再次前去拜師,這一去,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