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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驟雨急來雙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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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徒弟二人與沈老,已是日落遠黛暮輝燼了。淨玉玦總算得閑橫躺茶棚舒展過筋骨來回打滾,不時便生出困倦托首呼呼大睡去。小妖們不敢吵他,難得用膳時規矩一回,便叫他一睡至半夜。

半夜起風來,吹得山呢樹喃。淨玉玦的腦袋從手上滑下來重重磕在席墊上,當即疼得整身趴下去。土地公聽見動靜跑來瞧了忍不住偷笑幾下,便見他半支起雙肩不悅回眸,眼裡盡是兇惡。

土地公遂假意咳兩聲,道:“先前仙君一直熟睡我便未來打擾,那小龍子背着包袱已在門外站了快兩個時辰。我本打算開門請他進來,可玉子兒說您吩咐過,小龍子幾時敲門幾時開。”

淨玉玦爬起來翻了個身斜倚靠墊坐好,才問:“他可敲了?”

“沒有。”

“那便等他敲了再開。”

土地公垂目想了想,又道:“我先前瞧見司雨的神女,許是再過半個時辰便要下雨了。不妨先請小龍子進來?”

淨玉玦打着哈欠向土地公揮揮手:“山坡上還曬着藥材,你速速去将其收起來,旁事勿管。”

言下之意便是小龍子一事不需要他插手。這般領悟了仙君的意思,土地公不禁憐憫起小龍子來,他若不肯敲門即便是淋雨隻要沒死在外頭,仙君都不會開門。此番閑事輪不到他來憂心,未嘗不是個清淨。他一揮手中木杖,将藥材連簸箕一同移入尋藥的小屋子後,化作輕煙飄入院中泥身像。

除卻屋脊上還在自行罰跪的玉子兒,院中便隻剩下淨玉玦還醒着。他在等戚亭涵敲門,可等了半天橫豎等不到,心裡難免生煩悶,遂琢磨着叫玉子兒下來作陪。隻是他剛開了口叫得玉子兒便從夜雲上落下道雷來,轟轟一聲,吓得玉子兒自房頂上滾下來。他迅速使出神力接住,末了扔去大門處命他仔細聽得敲門聲。

玉子兒趴在門縫上往外瞧了,見戚亭涵護着懷中畫卷躲在門檐下依舊沒有要叩門的打算,遂心道是門檐狹窄又豈是避雨的地方。奈何仙君有意治小龍子這壞毛病,便是借他五千個膽他也不敢擅自開門。

誠然戚亭涵執拗,而淨玉玦更是半斤八兩。

驟雨急來尚無要停的意思,門外戚亭涵除了胸前已是渾身淋濕,尤屬後背,緊貼身軀的衣衫使得他疼到龇牙咧嘴。如此狼狽出現于莫須有宅門外,實在非他本意。

今日回得家中去後,戚城主便張羅着讓他再添彩禮親自去白項城賠禮并求親。賠禮一事他自不推脫,可求親卻死活不願意,故而戚城主請出家法伺候了希望他能知錯求饒。豈料呀,戚亭涵骨頭硬,即使被打得皮開肉綻也咬死牙不松口。此番更叫戚城主怒上加怒,最後下令将他逐出家門再不得踏入絡澤城半步。

夫人心疼他受苦,也惱他不識大體,淚眼婆娑送他至城門外叫他來找莫須有。

便是夫人不說他也是要來的,誰叫莫須有正是他退親的緣由呢。然而人是來了,他卻難以啟齒求得莫須有收留,乃至此時此刻遭雨打風吹了也不敢敲門。背後流出的血混着雨水淌了一地,便在他搖搖欲墜以為自己将橫屍山野之時,裡頭的人總算是開門了。

拼誰更執拗的較量總算是淨玉玦輸一回,徹底等得不耐煩走出茶棚擡手臨空一抓幻出把油紙傘來,行至大門處叫玉子兒開了門将傘往戚亭涵身前遞去,替他擋下風雨。

便見他無奈責怪道:“戚公子來了怎麼也不敲門呢,我說過随時恭候的。”

“我……”戚亭涵擡眼見了淨玉玦不禁雙目盈淚,這廂立刻又低下頭去怕叫他瞧見,“可否在莫公子家中借住幾日?”

淨玉玦睇一眼他懷中行囊大緻猜出幾分狀況,邊扶了他往裡走邊道:“戚公子若不是嫌棄我這地方偏僻,想住多久便住多久。”索性便将他豢養此宅中,免去諸多勞心費神事。

戚亭涵始終不敢擡頭。在見到淨玉玦之前便是被打得遍體鱗傷都未掉過一滴淚,可淨玉玦開門為他撐傘的刹那間,他方才忽然覺得其實滿腹委屈,而這委屈最終又因淨玉玦的寥寥數語變作萬分感動。

誠然,淨玉玦早已察覺他眼中有淚光,便以為是這小子被攆出家門傷心所緻,遂懶得寬慰他。

更是指着坡上木屋打趣道:“上回亭文與亭常來便是住的這間屋子,倒是成了你兄弟三人獨有了。”

玉子兒走在前頭,推開房門側身等他二位入内,高聲問道:“公子,還有吩咐麼?”

“去燒水給戚公子沐浴。”淨玉玦進屋收起傘剛吩咐下來,戚亭涵便放下行囊與畫卷忽然轉身抱住他。他以為戚亭涵此舉與亭文一樣乃小兒撒嬌,遂揮手遣走了玉子兒。

“片刻便好。”起先抱上去雖是别有居心,然而他此時委實乃是累了。拖着皮開肉綻的身軀步行至此且淋了場暴雨,即便是想推也推不開了。

除了覺得這小子有些重,淨玉玦倒是未出言語,反而尋思着暫且以仙氣替戚亭涵暖暖身。如此想了,他便也是擡手抱住,摩挲幾下便覺得戚亭涵後背衣裳黏糊不似雨水,遂攤開手掌瞥了一眼。

那上頭全是血。

“你受傷了?”

“嗯。”

聽得此聲,淨玉玦心裡怪他幾句立刻扶他坐下,不由分說便解開他衣裳與包紮的布條。戚亭涵已是神志有些糊塗,便未有阻止,任憑自己胸前的胎記現于他眼前。

“你會取笑我麼?”他低頭問道,“前世作惡方才有了這樣的印記。”

淨玉玦哪裡有心思關切那破胎記,此番掌燈細瞧過他背後傷勢便行至門外大聲喊道:“玉子兒,取藥膏來!”從未有過纰漏之人,此時竟是喚錯了名字。

戚亭涵擡頭看向他身影,不禁笑了一下。

聽得玉子兒應聲他方才折回來。雖說憑他仙力便能治好戚亭涵的傷,可好得太快必然引懷疑,遂隻得暫且替他解去勞苦與疼痛。

皮肉之痛淡去,亦有了不少開口說話的精神,戚亭涵便道:“果然是神醫,你一瞧我竟就不痛了。”他此番話裡帶了幾分自嘲的意思,也有幾分向淨玉玦透露心迹的意思。

可惜仙君哪懂凡人此般小心思,以為是度去的仙氣過了頭,這廂匆匆收回了些許,方才問道:“你怎會傷成這樣?”

“被我爹打的。”

淨玉玦當下便明白了,正欲假裝驚呼便聽得戚亭涵又道:“前幾日我去了白項城,找與我定親的孫家退婚。我爹得知後十分生氣,便将我打了一頓扔出家門。”

即便早已料得,淨玉玦仍是蹙眉端詳他的傷口,這廂脫口而出道:“戚城主下手也太狠了。退親并非罕見之事,何至如此。”

戚亭涵半轉身子看向身後的淨玉玦,問道:“莫須有,你不問我為何要退婚?”

此事淨玉玦并無興趣,索性随意回道:“許是因為那孫家來者不善。”

“原本與孫家結親便是我們高攀了。”戚亭涵頓了頓,轉回身背對了淨玉玦方才繼續道,“我是為了一個人,才不想與孫小姐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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