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許燃看着周叙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去關心一下的意思,猶豫着掏出手機,“要不,我先打救護車?”
實在是蘇溫玉這個小臉煞白額頭是汗趴在桌子上疼到渾身顫抖的樣子,看起來太過嚴重了點。
如果沒有周叙在的話,許燃肯定第一時間打救護車送他去醫院檢查,還要安撫一下店裡的其他客人,以免他們誤認為店裡的食物有問題。
主要誰能想到蘇溫玉點了那麼多的蛋糕和綿綿冰,他還真的一點都沒剩全吃掉了。
許燃本以為隻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好奇味道嘗個鮮,一份吃兩口就算了,他這麼瘦的身體,這麼多怎麼吃得下的?
許燃現在看着桌子上那些盤子和碗就想歎氣,但這些東西又不能立馬撤掉,萬一不是單純的吃壞肚子了,這些還剩了點殘渣的盤子還有用。
“這個桌子先别收拾,店裡的客人每桌送一個小甜品安撫一下,我先陪他去醫院,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處理。”周叙對旁邊的兩個店員說。
店員們連連點頭。
周叙站在旁邊,垂眸看了蘇溫玉一會兒,思考着他是不是在演戲。
蘇溫玉在他的心裡,實在沒有什麼可信度。
但是看着蘇溫玉眼眶紅紅,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的樣子,周叙頗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心軟了。
“你車借我開一下,我送他去醫院。”周叙按住了許燃打救護車的手,無情地說,“吃了那麼多冰,他不疼誰疼。”
蘇溫玉聞言,委屈地癟了下嘴,捂着胃坐直了身子,嘴唇發白,疼得聲音都在打顫地說:“你又兇我。”
周叙接過許燃遞來的鑰匙,伸手拽住蘇溫玉的胳膊,稍稍用力将他從椅子上拽起來,低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不該被兇嗎?”
蘇溫玉被拽得胃一陣抽搐,臉色頓時更加煞白,另一隻手有些無力地撐在桌子上,輕聲:“别拽,不行,我有點想吐。”
周叙皺眉:“走都走不了?”
蘇溫玉也沒想到自己胃會突然疼成這樣,被周叙拽着站起來的時候更覺得翻江倒海。
“都,都怪你。”蘇溫玉面無血色,生理性的淚水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扶着他站穩的周叙:“?”
“我讓你吃的四個蛋糕和四份綿綿冰?”
“你自己能不能吃這麼多,你心裡沒數?”
雖然周叙現在說的話沒問題,的确是蘇溫玉自己要吃的,但是這個時候蘇溫玉需要的不是複盤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需要的是安慰。
眼見從周叙嘴裡聽不到一句安慰的話,蘇溫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就,就是,怪你。”
“要不是,我帶的飯,你不吃……”
蘇溫玉揉了揉胃,剛想學着520剛剛教的颠倒黑白的方式把所有責任都怪到周叙身上,結果一開口,胃部就一陣抽搐。
蘇溫玉連忙捂住嘴,痛苦地搖了搖頭。
他已經給甜品店帶來很多麻煩了,現在說什麼也不能吐在店裡。
周叙見狀臉色一變,立馬攬着他的腰把他往休息室後邊的洗手間裡沖,咬牙道:“忍着,要吐去洗手間吐。”
蘇溫玉幾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一進洗手間,蘇溫玉就不受控制地彎腰将中午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許燃追過來送紙巾和礦泉水漱口,站在門口問:“怎麼樣了?吐完好點了沒?”
周叙輕輕拍了拍蘇溫玉的後背,掌心落在他後背凸出的有些明顯的骨頭上時,才發現蘇溫玉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瘦。
明明上次午宴時,他看蘇溫玉也沒少吃東西,怎麼身上一點肉都沒有?
“沒事,東西放下把門關上,你先去忙,我待會送他去醫院做個檢查。”周叙對許燃說。
許燃聞言,也沒多逗留,将紙巾和礦泉水在洗手台上放好,就出去安撫店裡的其他客人了。
甜品店剛開業才一周多,每一個客人都有可能是未來的回頭客,許燃現在得把他們當做上帝供着。
洗手間的門關上後,周叙按下馬桶的沖水鍵,扶着蘇溫玉在洗手台前站好,擰開礦泉水瓶子放到他嘴邊,低聲:“張嘴,漱漱口。”
蘇溫玉已經吐的臉色比旁邊的牆壁都要白了,看起來瘦弱得就像個紙片人,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低頭就着周叙的手含了口水在嘴裡,漱了漱口吐掉後,周叙又喂了他幾口。
直到嘴裡的味道淡掉後,蘇溫玉才有氣無力地避開了他手中的礦泉水,緩緩地把額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委屈道:“哥……”
周叙眉頭一皺,總覺得蘇溫玉在借機揩他油,想推開他的腦袋又覺得沒必要和病人一般見識,便任由他靠着了。
“現在能不能走?”周叙問。
蘇溫玉搖了搖頭,走不了,一點都走不了。
哪怕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的,現在胃裡也空得難受,那種難以形容的抽搐般的疼痛,疼得他手腳發涼,渾身冷汗直出。
“都,都怪你。”蘇溫玉還不忘記倒打一耙這件事。
周叙“啧”了一聲,反複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和病人一般見識,扶着他站好後,背過身對着他蹲下,“行了,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