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詹某仁打圓場,江氏和龔馮春才想起還有外人在場。江氏止住了哭聲,但還是止不住的抽噎,“老爺,您快些拿主意吧。”
老爺是家裡的主心骨,她一個婦道人家哪有什麼辦法。
龔馮春的怒氣也收斂了一些,現在去糾結怪誰也沒有什麼用,重要的還是要保住他這個兒子。
為今之計也隻有去和沈小姐請罪兒子才有一線機會。可是沒有劉伶甫的幫忙,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沈小姐。
他不得不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詹某仁身上,他信誓旦旦道:“詹師爺,這件事還得有勞你的幫忙,要是我兒能安然我龔家絕不會虧待你!”
這事要是沒鬧到這麼大詹某仁或許還能想想辦法,但如今吏部尚書已經知道了他也無能為力。畢竟和龔馮春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是龔馮春倒了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龔老爺,這事我會盡力幫忙的。”詹某仁說,走了兩步又怕後面龔馮春把罪都怪在自己身上又回身添了兩句,“不過您也别報太大希望。”
說完就走了。
江氏一聽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啜泣聲,龔馮春聽的心煩也走了。
說實話,自打這個劉伶甫上位後,詹某仁在縣衙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前的縣令與他是一路人,身邊缺個商量事兒的人,他還能幫着出謀劃策說上兩句話,如今他就是個閑人,除了一些小事大人根本不與他說。
聽說劉伶甫是從個小地方調上來的,能來安陽縣赴任的身後肯定還是有點關系,所以他并沒有在言語行動上怠慢這位大人,還好聲好氣伺候着,但這位大人似乎一直對他有所防備。
他又該如何去向劉伶甫去說情呢?萬一劉伶甫再和尚書大人告一狀,連他也一并捉拿起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算了,龔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龔馮春請上面的人辦事都不行他又能如何?還是置身事外保全自己為好。
詹某仁在柳令芙的書房門口來回踱步,本來答應了龔馮春的事臨到柳令芙門口又退縮了。
柳令芙從窗戶早就看見詹某仁在自己門外,看見他不停的折返一時摸不清他這是在幹嘛。
想替龔家來說情就說情,怎麼還臨門一腳打退堂鼓了?
“詹師爺,來我這裡是衙門裡出了有什麼事?”柳令芙叫住詹某仁。
詹某仁心驚,連忙道:“沒有沒有。”
柳令芙故意打趣:“那你這是在?”
詹某仁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兩手揣在寬大的袖口中,強裝鎮定,連上堆滿笑,說:“哦,也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點事想來提醒提醒大人。”
“哦?那我倒想聽聽了。”
詹某仁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大人,咱們還是裡面說話吧。”
柳令芙沒有拒絕,這時候他想聽聽詹某仁還能替龔家怎麼說話。以前的事她沒有抓到把柄,不能将詹某仁這個圓滑的小胡子一并給治罪,他倒上趕着來送把柄。
不知道他把詹某仁一起送進去會不會有額外獎勵呢。
“說吧。”進了書房,柳令芙說。
詹某仁發揮自己能言善道的本事,開始分析:“大人,您也知道尚書大人來安陽縣為了什麼,要是龔馮春為了保護龔寅把您拖下水?”
說到這他小心的觀察了一眼柳令芙,可柳令芙無動于衷一點擔憂的意思也沒有。
詹某仁有點繃不住了,按理說他這麼分析是個人都該坐不住了,怎麼劉伶甫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說的也并沒有錯,龔馮春正是打算與劉伶甫玉石俱焚,要是龔寅出了事他就把劉伶甫收受賄賂的事抖出來。沈濂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賄賂這樣的事擺到他面前哪有不追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