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自己立得起來，像那個張秋月那樣性子比較蠻橫，他們不會要求太多，讓她随自己心願而活，但他們的女兒不是的，始終欠缺點什麼。
私底下，佟大人和妻子說道：“不管了，就他吧！”
佟大人歎道：“放心，這次不會牽連喬家。”
佟夫人歎道：“那我們家呢？”
佟大人皺眉道：“我還需要仔細思考。”
這件事情沒人做個參考，隻能他跟妻子兩個人讨論。
他沒有跟林元嘉戳破窗戶紙，也是在觀望，并且林元嘉也不見得相信他，更甚至不會想蹚佟家的渾水。
“鄉試後，我找機會跟林元嘉談談。”他目的是為了保住佟家所有人，所謂的權利與富貴，他現在已經足夠了。之所以會踏上大皇子的賊船，那也是被兄弟和朋友們坑了。
……
回到租住的宅子裡，天陽與林元嘉讨論了一下暗訪的大皇子，決定當不知道，要等鄉試後，入了京再說。
天陽：“這個大皇子……不是一個生性就惡的人。”
天陽：“有點地主家傻兒子的感覺。”
天陽：“傻子帶着巨大的權利，那就是肉眼可見是一場悲劇。”
要麼被權臣控制，成為傀儡。
要麼就被下屬撺掇，背上很多黑鍋，你不能說這些黑鍋跟他沒責任，但确實也沒有直接的責任，但就是小人、惡人借他的權利為所欲為，而他沒有分辨的能力。
林元嘉哼了哼道：“這樣的人，作為皇子，實在是暴殄天物。”
天陽無言以對，看了看鏡子裡自己的嬌花照月般的面容，又看了看繃着臉不愉快的林元嘉，繼續讨論傻子皇子們的事情。
“三皇子……那就是陰險小人，但确實比大皇子聰明多了。”林元嘉更氣了。
天陽順了順自己的頭發，說道：“我不管你考試的事情，自己安排，這江州城挺漂亮的，足夠我玩兩個月了。”
林元嘉：“！！！”
熄了燈，上了床，放下床帳。
“你很喜歡喬涵容那樣的美男子？”
“誰不喜歡花美男？”
林元嘉有點憋屈，想問又覺得自找罪受，不問心裡又很難受。
“你是做一個任務，找一個男朋友？”
“差不多吧？”
林元嘉：“……”
黑暗中，天陽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間聽到他問道：“你離開時，帶我一起走？”
天陽睜開眼，側轉頭對上了黑亮的眼眸。
即便是黑暗中，也能看到對方眼睛裡藏着濃烈的火焰。
“帶不走！”天陽送他一個白眼。
林元嘉委屈道：“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天曦：“啧啧，你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陽：“這怎麼能叫撒謊呢？我連自己都負擔不起，何況負擔别人？”
第二天，天陽約着章嘉禾和王珊珊，到處閑逛江州城。
她也派人去找了喬夫人，對方确實很忙，要拜訪喬家一些故交，約莫要花起碼七八天才能空下來。
“趙文敏！”王珊珊好氣，轉來轉去都碰到趙文敏。
還有前未婚夫周坤，他像是霜打的茄子那樣，看到王珊珊時，幾乎是擡腳就跑了。這讓王珊珊有些唏噓不已，她倒也不是懷念周坤，就是覺得世事無常。
“你說什麼？你回去還跟肖鴻朗讨論了周坤？”章嘉禾有些震驚，王珊珊這麼藝高膽大麼？
王珊珊撇嘴道：“為什麼不可以讨論？我相公可好了，他喜歡聽我講話，他也不嫌我煩，他會跟我分析，也會告訴我怎麼怎麼樣……”
王珊珊歪着頭想了半晌，說道：“最開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有些……不能宣之出口，但相公說不介意，還說隻要我不是念着周坤就行，看到舊人的情況，唏噓感慨一下，很正常。再說他是我相公，他會承擔和包容我。”
捧着臉，王珊珊樂呵呵道：“秋月，謝謝你呀。當初你不提醒我，我就會繼續栽在周坤身上，哪有現在這般好？我相公非常好，我很喜歡他。”
天陽揶揄道：“你現在是覺得很好，但人生還沒有走到盡頭，誰知道以後呢？萬一以後肖鴻朗有錢有地位後，同樣變得花天酒地，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小妾地往家裡擡，那時候你别埋怨我就好了。”
“我才不會……”王珊珊皺了皺眉，嘀咕道：“相公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章嘉禾送她一個白眼，王珊珊不服氣道：“那你為什麼那麼相信郝敬呢？”
“我們不一樣，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再說我爹娘和他爹娘那可是八輩子交情，他不敢對不起我。”
“我相公人品好，他才不會對不起我！”
天陽：“……”
行行行，你們倆的男人人品都不錯，不會辜負你們的。
兩人的争論戛然而止，因為又看到趙文敏和安成侯府世子石凱在對面首飾鋪子，石凱給趙文敏買了一溜的珠寶首飾。
天陽看的人是化名為錢有豐的大皇子蕭胤弘，他倒是一本正經的像個柱子。
但這回趙文敏像是幸災樂禍似的，她在看到她們仨後，直接帶着人過來了，還理直氣壯地霸占隔壁桌位後，扯着桌子跟她們拼在一起了。
王珊珊黑聲黑氣道：“趙文敏，你想幹什麼？”
趙文敏淡定道：“世子、錢公子，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同是曲江縣出來的。”
王珊珊黑臉道：“誰跟你是好姐妹？”
趙文敏淡淡一笑道：“王珊珊，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何必揪着不放呢？”
石凱和錢有豐開口後，彬彬有禮。
如果不是知曉他們，單單這良好的儀态和有禮的态度，不會有人往人渣方面去想。
“你看我幫你排出掉了沒有擔當的周坤，你才能擺脫周家，跟肖公子喜結連理，怎麼說來着，我就算沒有苦勞，也有功勞吧？”
石凱、錢有豐多看了趙文敏一眼，錢有豐的目光收回去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石凱，石凱挑了挑眉，卻不以為意，隻覺得很驕傲。
章嘉禾和王珊珊隻顧着跟趙文敏置氣了。
天陽心中喟歎不已，趙文敏現在也進化了，這麼不要臉的話，她怎麼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呢？
趙文敏跟王珊珊、章嘉禾擡杠了半天後，終于進入了主題。
“就你們仨？你們男人呢？”
王珊珊、章嘉禾冷笑一聲：“不空，忙着讀書呢！”
天陽笑吟吟道：“鄉試在即，不接受任何宴飲邀請。”
趙文敏咒罵了一聲後，問道：“考完了後呢？”
天陽無語道：“考完了後，還得準備明年的春闱呢！”
不空，不約！
趙文敏冷笑道：“你們這妻子當得可真輕松，男人在家裡苦讀，你們出來逍遙自在？”
王珊珊冷冷一笑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章嘉禾：“你還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
天陽看得出來石凱和錢有豐有點焦躁了，對于女子之間的争吵，他們大約是覺得女人頭發長見識短……
最後他們帶着侍衛走了，趙文敏卻沒走。
大約是這段時間伏低做小，趙文敏有點上火，所以留下來跟王珊珊、章嘉禾吵架。
天陽：“……”
天陽喝茶喝了半壺後，猛不丁地問道：“趙文敏，你跟着石凱去了安成侯府後，想過以後怎麼樣麼？擠掉石凱的正妻，你能被扶正麼？”
王珊珊、章嘉禾：“哼！”
趙文敏繃着臉不吭聲了。
天陽則說道：“你有野心，想過人上人的日子，這無可厚非，但不要從一開始就想着犧牲别人的生命。”
“我說的話，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你想往上爬，那其實沒錯，但不要欺負好人，不要欺負善人，否則你一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最後目标也達不成。”
“安成侯府應該很複雜，就算你擠掉了石凱的正妻，你也沒法上位。而男人就那副德行，他不可能為你收心，你沒有能讓他收心的資本。石凱的正妻應該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或許你可以考慮跟她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