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大概四點鐘左右,夏天繁和夏天譽一起來找三個妹妹,把她們一起帶回了夏家。
侯夫人早就回府了,沒在春慧園呆一整天。
入夜後,大概九點多鐘,天陽點了外面暖榻上睡得很熟的金枝和玉禾的睡穴,她換了一身夜行衣,便悄然出了侯府。
趙煊租了狀元街那邊一座獨棟二進小院,因為是科舉之年,所以小院的租金還是蠻貴的,但他付得起。
天陽潛入小院時,趙煊還沒有睡,還在書房裡奮筆疾書。
他完完全全記得這次科考的題目,打算自己再做一遍,但不能被任何人知曉,所以寫完了後,便把宣紙揉進了筆洗裡面。
——天陽:“還挺努力的!”
——天曦:“廢話!能考中進士的人,絕對是非常努力的,而且他還是一個小地方來的,那更得努力了。”
——天陽:“看出那支筆什麼來頭了麼?”
——天曦:“沒看出來。”
又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臨近晚上十一點鐘時,趙煊才回了卧室安寝。
但他把文房四寶鎖進了抽屜裡,而且鑰匙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當然,天陽相信他隻是想藏着那支筆,而不是硯台、宣紙等,雖然看似很珍貴,但不足以讓他那般重視到過于小心謹慎的程度了。
這種小鎖對于天陽來說,打開它完全不是問題。
她并沒有想換一支筆,就想看看他的神筆不見了後,他會怎麼幹着急?
——天曦興奮道:“你放心,明天我會轉播給你,看看趙煊到底怎麼火急火燎,但就是毫無辦法。”
——天曦:“我猜測他甚至不敢去報官,隻能心裡幹着急。”
——天陽:“你覺得他會不會懷疑夏天語、夏天玥?”
——天曦:“他會懷疑的吧?”
天陽一點也不心虛,也不羞愧,用頭上的簪子打開鐵鎖後,輕易的拿走了神筆。
這是一支墨色的筆,毛刷很柔軟,不知道是用什麼動物的毛制作的呢?天陽捏了捏後,感覺是用修真界多種材料煉制而成。
墨筆與趙煊有一絲聯系,但這種認主關系随随便便哪個修士都可以輕易抹除,所以天陽就直接輕易抹除掉趙煊與墨筆僅僅用血液認主,但并沒有煉化的主從關系。
睡夢中的趙煊隻是隐隐有一絲不适應,但并沒有引起他的靈覺感應,所以他沒有醒來。
帶着墨筆,天陽順利的返回靖安侯府。
放下床帳,再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布置上簡易的防禦陣法,天陽便開始全方位研究這支墨筆了。
她也給自己加上了特别的防禦,因為怕被法寶反噬。
但不得不說,她這份警惕心非常到位。
因為随着她跟墨筆的那一絲絲靈智鬥智鬥勇,最後壓制住它之後,她知道它是什麼玩意了。
——天陽:“卧草,閻王筆?”
——天曦被吓了一跳:“什麼意思?閻王爺的筆?”
——天陽麻木道:“當然是字面意思,這不是神筆馬良的神筆,而是閻王的判官筆!”
——天陽呢喃道:“我從這支筆過往的記憶裡看到了,它是一個隕落的閻王的筆,不出意外,應該是這裡的地府的一個閻王,他在跟同僚鬥争時,兵敗後,他的法寶都散落出去了,不隻是這支閻王筆,好像還有閻王印?”
——天曦迫切道:“閻王印…是不是比閻王筆更有殺傷力?”
——天陽:“對吧?回頭找找閻王印是不是也在此方人間?”
——天陽:“不能落到壞人手上,不然就麻煩了。”
——天曦:“那這支閻王筆到底做過什麼?”
——天陽:“第一世落在一個叫魏雪風的讀書人手上,這個魏雪風倒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架不住趙煊是個小人,他嫉妒魏雪風,而魏雪風酒醉後透露出閻王筆的一絲特異之處,于是趙煊謀害魏雪風。魏雪風沒有當時死亡,反擊之下,也帶走了趙煊。結果兩個人的靈魂觸及了閻王筆,閻王筆在魏雪風二十年的為官生涯裡,沾染上了官氣和大乾朝的國運,借此攫奪了六星的本源能量,一個不留神,便時間重置二十年。”
——天曦:“那上一世…趙煊先下手為強?”
——天陽:“對,應該是趙煊和魏雪風都重生了二十年,但恰好是趙煊和魏雪風考中舉人後,大醉一場慶祝的時候,趙煊先醒過來,搶先搶到了閻王筆,利用閻王筆害死了魏雪風,魏雪風被閻王筆吞噬,正式激發了閻王筆的魔性。”
——天陽:“我知道九皇子怎麼死的了,趙煊畫的畫看起來很靈動,實際上那些畫是能吸取經常欣賞畫作的人的生命力的,而且是循序漸進,根本察覺不到,隻怕九皇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天陽:“但有點奇怪,閻王隻是吞噬了魏雪風的屍體,但并沒有吞噬魏雪風的靈魂,他的靈魂哪去了?”
——天陽:“幸好這個世界是無靈世界,先前趙煊催動不了閻王筆,不然那更慘烈了。”
弄清楚了這是什麼玩意後,天陽便收起了閻王筆,盤膝而坐,閉目修煉。
難怪她覺得空氣裡的靈氣在一日日增加,雖然量很少,但也代表着此方世界換賽道了。
既然換賽道,那必然會發生劇烈的陣痛。
難怪災難會那麼多,且那麼慘烈!
第二天,天氣晴朗,是一個豔陽天。
天陽一起床,就被天曦告知,趙煊一大早起來就發現了他的寶貝神筆不見了!
他審問了書童,還有請的兩個灑掃婆子,但誰都不承認偷了他的寶貝。
但是他不敢報官,他整個人頹喪驚恐、神魂無措,像傻子一樣,坐在地上兩個小時了。
——天曦:“他真的傻了!”
——天陽:“再傻,過個兩三天也會醒悟過來的。”
——天曦:“你說趙煊賣出去的畫,有吸引畫主人生命力的情況,趙煊賣出去的畫很多啊,短短三年時間,不下百幅畫!”
——天陽:“我隻可能把京城的畫處理一下,别處的畫作,遇上了再說。”
所以,在趙煊癡呆這幾天,天曦就在給趙煊短短一個冬天賣出去的十幾幅畫作做善後處理。
當然,也不是把畫作收回來,而是抹除掉畫作上每一筆的魔性力量。
那麼也将會導緻一個結果,那就是沒有了魔性力量後,這畫就沒有那麼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