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少年少女們見褪色的房門被打開。
鹌鹑一樣聚在一起。像是抱團就能給予對方安定的情緒,也能從對方溫熱的身軀上汲取力量。
看見進來的是一個還沒有他們腰高的小少年,很是驚訝,身體也沒有抖得那麼厲害了,但眼裡的戒備還是不少。
馬菁芸見他們隻是頭發淩亂,但還沒有炸成鳥窩,臉上也不見有多少傷,隻是有些黑灰而已。
再看看地上有些地方因為稻草被抱走了,露出下面發黴的木闆。就知道他們過得很不錯,還知道自己搞一處稻草厚點的床鋪。
身上的傷也沒有很重,沒有血流不止的情況。
但守門的土匪們那麼輕易的就放自己進來,說明起碼有一個應該還是傷的挺重的。
“我聽說這裡有一個快要斷氣了,誰呀?再不把他弄出來,我可就不醫了。”
兩個守門的見小榆林進去後沒有關門,而是讓他們在外面看着,對他的機靈感到很滿意。
又見裡面的少爺小姐不配合。
持刀站在馬菁芸身後,雙手在胸前環抱,皺着眉頭看他們。
兇惡的倒八字眉,往眉間皺在一起,配上一臉的胡絡腮,看着就更吓人了,直接把我很不好惹的氣勢顯露得更明顯了。
幾個少年哆哆嗦嗦的起身,有個甚至沒能站的起來,直接爬開了,終于露出了被他們收在身後的壯碩少年。
馬菁芸不用靠過去細看,隻需憑借多年的出診經驗,就足以判斷出對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毫無血色的嘴唇,再看看他身上沾滿了不少血迹的衣服,就知道沒有什麼大礙。
這些土匪對待人質還是很小心的。
哪怕是在用武力抓捕的過程中,也隻是纏鬥而已,并不敢對人質下死手。
所以這位看着就很能打的少年會變成現在這樣。大概是被抓的時候太倔強了,氣到這些土匪們下手就有點重了,然後就有了些許“剮蹭”!但性命應該是無礙的。
昏迷不醒,胸膛起伏也比常人弱。大概率都是因為累的,又因為失血過多,才會困不醒。
見到病人後,馬菁芸直接脫下背上的藥箱就地打開。
不過是一個和讀書人常背的書箱大小的藥箱,卻讓掌心大的藥包堆滿了整個箱子,讓人看着就眼花缭亂。
馬菁芸用蒼白纖細的手指頭在内翻找着,安撫人心的藥香也給飄了出來。
離她比較近的兩個守門土匪聞此精神一振,胸口都舒暢了不少,下意識的多吸了兩口。
看着他一陣翻找後,從箱内找出了幾包沒有任何标識的藥粉。
再在面前平鋪了一張巴掌大的草紙後,東抖一點,西倒一點,直接就把它們混合在了一起,就要端起給病人用。
把門口擋個嚴實的兩個土匪,都被小榆林豪放的操作給驚呆了,“小榆林,你不用去看看病人的情況再抓藥嗎?”
直接就給兌出了一包子的藥粉,他能用嗎?
馬菁芸這時候倒是展現出了作為醫者的傲氣了,面色不渝的問道: “你們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這種小傷,我一看就知道該怎麼醫了!”
兩個土匪不敢吱聲了,隻是小小的退了兩步,但還是把房門擋的結結實實的。
馬菁芸小心的放好這幾包藥粉後,又從藥箱内翻出兩三包,比剛才小一圈的藥粉包。
按照一定的配比,各倒了一點出來,又合成了一包不知名的粉末。
這回不光守門的人,幾位少男少女見到這位小少年的操作,也是直接被驚呆。
這是庸醫吧?少荥不會被他給醫死吧?
想着,他們就要想要爬回去,圍在少年的身邊擋住,不讓所謂的小榆林過來。
一手捧着藥粉的馬菁芸很是無語的回過頭來,斜着眼睛看門口,眼珠子都快要翻到隻見眼白了。
兩個壯漢看見小榆林不耐煩的餘光,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要是惹走了小榆林,寨子裡出的診金不就白給了嗎?
忙扛着刀大步的踏進來,惡聲惡氣的說道。“快讓開,要不是他還能換錢,我們才不費那個錢救他。”
幾個少年吓的一哆嗦,低着頭,好像地上長了許久的蘑菇很好看,就是不敢看土匪的正臉。
但語氣還是很堅定道:“我們不,誰知道那個庸醫會不會把少荥給醫死了!”
馬菁芸直接氣笑了。“要是真有那麼容易,我還能三番五次來給寨子裡的弟兄上藥?他們早就趕我出去了!”
幾個少年還是不信。
守門的兩個土匪才不跟這些弱雞啰嗦,一手扛着刀,一手就想要來拉扯這些少年,想把他們直接給拉開。
但少年們這時候也不怕死了,沒一個願意動身,硬是扯不動。
甚至一個面容不算明豔,但通身大氣的女孩子直沖沖的沖着馬菁芸就沖過來。
馬菁芸也是機靈,一把抓緊手中的藥粉,一個利落的轉身就躲了過去。
兩個守門的見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中間又沒有了舉着藥的馬菁芸。鐵塔一樣的身軀就靠在了一起。
面容更是兇惡的看着他們。拿刀就想把他們身下的稻草給整齊的砍斷,好叫他們識相。
但沒有雄壯身軀打底的馬菁芸一看就很好欺負,一個猝不及防的被人給撞了個踉跄。
兩個“鐵塔”再一次回頭的時候,滿眼都是小榆林不可置信的神色。
從他身後撞來的少女,不明世事,卻能對着小榆林叉腰,笑得一臉得意。
還沒等守門弟兄們生氣,撲在他們臉上的藥粉,直接把他們都給藥暈了。
撲通一聲,兩個壯漢倒地。